笑了起来:“方才我还几乎以为你真安然无恙了。你若是没中毒,找什么解药?我既然想杀你,又怎么会给你解药?顾惜朝,我留意你很久了,原以为你是个大敌,莫非我高估你了?”
顾惜朝也笑了:“不是高估,是低估了。你必须给,不给,便要死。”
粘没喝道:“就凭你?”
山坳边上转出一人,沉声道:“还有我。”
粘没喝打量了他两眼,道:“戚少商,你看起来伤得不轻啊。中毒的中毒,受伤的受伤,任你们联手也是徒然,我的连珠箭你们当时躲不过,而今就更躲不过了!”
戚少商抽出逆水寒,直指向他,怒道:“背后偷袭,看来你也非正人君子,我戚少商平生最恨奸佞屑小,出招罢!”
粘没喝道:“九现神龙果然气势不凡。听闻你内力精湛、武功了得,不过你真有把握一剑将我制服?我若是一声高喝,多少大金弓箭手便会一涌而上,任你真有九条命,也得伏尸当场,你们身在我国,是敌是客,由不得你们!”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毒手?”
粘没喝抱臂道:“原本是无冤无仇,可当下碍到我的路,便有冤有仇了。”
戚少商不解,道:“什么意思?”
顾惜朝脑中却已转了几百转,目光一闪,道:“原来你是担心我们留在金国为官,事态会对你不利?”
粘没喝面上一寒,道:“何止是为官?陛下为了将你们留在大金,甚至考虑让你顾惜朝坐上孛极烈之位。在大金,孛极烈就如同你们宋国的左、右、中相,如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要之位,怎能拱手让给一个宋人?”
顾惜朝道:“怕是不止如此罢?粘没喝,打从银术向我挑衅的那一日起,我便发觉你眼神不善,你留意着我的同时,我又何尝不也在留意着你?你的野心,何止是孛极烈的位子,你欲控制三相之位,为的难道不是再往上爬一步,问鼎九重?”
粘没喝目中杀机大盛,道:“顾惜朝……你们非死不可!”
顾惜朝冷笑一声,道:“可惜了!”
粘没喝道:“可惜什么?”
顾惜朝向前一步,正对着他,抬起右手道:“可惜你早不出手,如今你是再没有机会出手了。你是精于弓弩的高手,可曾听说过天下第一凶器‘孔雀翎’?”
粘没喝变色道:“孔雀翎?昔年天山老祖临死前沥血打造的九支孔雀翎?”
顾惜朝微笑道:“对。最快的箭、最催心的毒,你的连珠箭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今它就在我袖中,你是个中行家,你倒说说,先死的是你,还是我?”
粘没喝道:“你若是虚张声势,死的自然是你。”
顾惜朝悠然道:“你可以不信,但你别忘了,四大名捕只得到流散的六支孔雀翎,还有三支,在离王赵琮手上。顺便再告诉你,我与离王关系非浅,他把孔雀翎交给了我。现在你自己决定罢,只要你一动,我就发射机括。”
粘没喝面色数变,道:“杀了我,你便拿不到解药。你中的是我特制的剧毒‘六失’,除了我,无人能解。”
顾惜朝道:“我自然也不愿弄得两败俱伤,只要你肯交出解药,我们便即刻离开金国,至于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我们懒得管。”
粘没喝微惊道:“大金国相之位,你不要?”
顾惜朝别过脸,见戚少商深情缱绻的目光正倾注在他身上,不觉心中暖意潆洄,道:“我已寻到真正想要的东西了……”
粘没喝低头沉思了片刻,道:“若你真能依约离开大金,解药给你也无妨。只是我当时制了此毒便没打算要留活口,所以解药也一直只是个药方,并未炼制出来。须等我回城寻得药炉、配料进行特殊炼制,才有解药给你。”
顾惜朝冷哼一声道:“等你炼出解药,怕是我坟上的草都长三尺高了!反正都要死,不若今日就拉你陪葬好了!”
粘没喝忙道:“你既然熬过了当夜,便能熬过六日,六日之内,我们定会到达东京距此最近的沈州。”
顾惜朝道:“我如何能信你说的话?”
粘没喝道:“我只能信我。”
戚少商紧盯着粘没喝,目光更胜千年寒冰,冻结着深不可测的强烈杀气,森然道:“他若是有半点闪失,粘没喝,我、会、杀、了、你!”
那一刹那间,粘没喝背上冷汗骤然渗出。
他忽然明白了,面前这个看似沉静而淳厚的男人,为何会被人称为“九现神龙”,他配得上这称号。
他叹道:“我若是骗你们,对我也没有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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