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三人很快就来到山顶。山上一条溪流飞流直下,山脚是一座广阔的宅院,这里正是乌衣会山庄背靠的后山!
壮汉俯视着脚下庄园说道:“邓士载裹席而下,降灭蜀汉,我钦佩向往已久,大丈夫当如是!老二,你可敢随我一起效仿先人,为方内立下不世之功?”
瘦子道:“大哥说的可是偷渡阴平的邓艾?我粗人一个,不懂这些玩意儿,但只要鬼王和大哥一句话,没有哪儿我不敢去的。”
壮汉道:“好,让我们兄弟俩鬼从天降,把乌衣会搅个天翻地覆。”言毕,从背后包裹里取出两捆长绳,丢给瘦子一捆。瘦子接过,在溪中找了颗突出的山岩,一头系于腰间,一头绕在山岩,捆绑完毕后,说道:“我先行一步,为大哥开道。”
瘦子扛着满月,几个箭步冲到崖边,左脚用力一蹬,跳入空中直直坠下。满月的心悬在了嗓子眼里,急速坠落产生的强风刮得脸生疼。眼看就要撞上山崖粉身碎骨,瘦子身手非常灵巧,借着特质长绳的弹力,两脚在山崖轻点,卸力后再次弹出,如此多次,居然有惊无险地向下逼近。水声越来越大,山脚的湖泊越发清晰,湖边似乎坐着个老头,瘦子对此毫不在意。
弥远悠哉地在湖边垂钓,几天下来收获全无,阿黄早就没了耐性,只好懒洋洋地趴在一边。瘦子下坠的破空声渐渐传来,弥远笑眯眯地抬起头,斜看着阿黄说:“你看看,我早就说会有鱼儿上钩的。”说完站起身子,将鱼竿向上一挥,“好菩萨,快去救救这迷途的鱼儿。”菩萨出水,铜像如流星锤一般呼啸着向瘦子袭来!
瘦子怎么也想不到,还没着地就迎来这么一份大礼,他双脚在空中虚点,借着这股力道强自一个转身,堪堪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没想到弥远就势一拉,铜像又被扯了回来,直砸瘦子面门,瘦子此时重心已失,完全使不上劲,眼见就要击中。此时绑着瘦子的长绳忽然绷紧,硬生生地使瘦子拉向山崖,铜像就这么擦着瘦子的鼻尖再次落水。原来是紧随而下的壮汉见到瘦子遇险,匆忙拽住瘦子的长绳,将瘦子扯开,救了瘦子一回。
经过这个插曲,调整好的瘦子和壮汉依次着陆,瘦子落地丢下满月直接冲上来和弥远拼命,他们此行本就是突袭,瘦子上来就痛下杀手,只求尽快将这可恶的老头毙于掌下。壮汉在一旁观察环境,这是个封闭的院子,除了一幢小屋外,再外他人的踪影,他对瘦子的身手非常放心,乌衣会寻常人等根本不是瘦子的对手,刚才只是这老头出其不意,打了瘦子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事实很快打破了他的预计,瘦子攻势如风,迅猛狠辣,弥远不急不缓,站在原地不动,右手挥舞着鱼竿将他方圆丈余的地方防守的密不透风。瘦子四处游击,依然难以靠近弥远,时不时还需要躲避这神出鬼没的铜像。
“老二,断线!”壮汉提醒道。
急于报复的瘦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时也醒悟过来,放弃弥远,试图扯断鱼线,彻底解决这烦人的“飞锤”。弥远怎会让他轻易得手,这鱼线也不知什么材料制成,又细又韧,在弥远的操控下,难以捉摸不说,偶尔碰到也不能损伤毫毛。
“哈哈,你这鱼儿很有意思,比逗弄阿黄好玩多了。”弥远居然调戏起瘦子来。躲在远处的阿黄显然很不满意,手舞足蹈地表达不满。
弥远道:“好好好,还是你聪明,这笨鱼儿怎比得上你这猴精。看我解决了这两只笨鱼,再和你玩耍。”
瘦子越发恼怒,气势已提至十分,招招凶横,闪至弥远身前,一脚拨开袭来的铜像,双掌犹如破空的利剑,带着风声砍向鱼线。弥远说完也忽然变招,左手抓住鱼竿中间,空出右手,抓住鱼线使出一招“借花献佛”,借势一推,改变方向的铜像再次出击。瘦子低头躲避,另一侧弥远反手将鱼竿横扫,一杆击中瘦子右胸,接着一记“跃马扬鞭”,原地空翻抬起双脚,如杂耍般将瘦子踹飞。
壮汉接住被踢飞的瘦子,想没想到这胖老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二人都看走眼了。躺在地上的满月见到平时疯疯癫癫的弥叔这么厉害也非常高兴,苦于全身受制,不然早就喝起彩来。壮汉检查了瘦子的伤情,并无大碍后走上前来,大战一触即发。
于此同时,山庄的大门前已是一片狼藉,上百号江湖人士正厮杀在一起。不久前,魍带领数人前来叩门,直接了当地表示要请赵拓前往邺城,孟总管断然拒绝,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乌衣会自从独霸关中武林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嚣张的对手,区区数人竟敢肆无忌惮的正面挑战乌衣会。乌衣会占据主场,气势如虹,很快包围了鬼蜮方众人,就在此时,埋伏在旁的其余众鬼一哄而出,双方混战在一起,很快就留下了几具残缺的尸体。
山庄周围各处燃起黑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来袭,安稳多年的乌衣会众人猝不及防,整个山庄十分混乱。赵拓担心弥远和小一的安危,亲自护着小一来到后院寻找弥远,临近后院就听见一阵打斗的声响,急忙破门而入。
只见弥远正与一壮汉激斗,他左右开弓,一手拿着鱼竿,一手牵引着铜像,壮汉左手反握一把短刀,两人武器不时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一个瘦子手抚胸膛,坐在地上喘息。两人均戴着鬼蜮方标志性的鬼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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