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15年9月30日清早在凉山监狱一别,姚江月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过顾凇了。那一天是她第一次得知顾凇的身份,两个人共同经历了生死的考验,可她还没来得及了解这个男人的任何信息,对方就如同幻影一般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一直在心里祈祷着顾凇能平安逃出地下监狱,回r市来找她。她一直记得两人临别前的约定,记得顾凇那坚信不疑的眼神。可是苦等了这么久,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当他们再次见面时,顾凇竟然变成了她最不能接受的样子。
上午十点多,姚江月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住院部的特殊看护病房。想到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一名警察,而是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杀人魔鬼,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竟然真的会发生。
她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走进病房。
上午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室内,让眼前的一切显得如此安宁而又美好。顾凇正靠坐在床头,出神地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明媚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在他轮廓清晰的侧脸上,勾勒出他那长而浓密的睫毛,纤巧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以及线条优美的下颌角。
如果不是因为跟尉迟良长得有点相似,这真是一张让人百看不厌的脸。想到这一点,姚江月不禁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感觉有些遗憾。“顾警官……哦,不……”她摇了摇头,试探地问道,“你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顾凇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现实。他转过头来看了姚江月一眼,眼神中先是带着少许的迷茫,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一副愉悦的表情,连忙打了声招呼,“啊,姚医生,好久不见了!”
“诶?”姚江月愣了一下,心情有些激动。“你竟然还记得我?”
“当然,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医生,我就是想忘也忘不掉啊!”
“是,是吗……”姚江月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这时,顾凇又继续说道,“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难道你也离开地下监狱了?”
“是啊。”姚江月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我已经不当狱医了。如你所见。”她指了指自己的白大褂,“我现在是这家医院普外科的一名医生。听说你住院了,特意来看看你。”
“看我?”顾凇有些不理解,半开玩笑地问道,“看我做什么?难道你还没放弃杀死我的念头吗?”
“不是的,你误会了。”姚江月连连摆手,想到她来这里之前,乔队长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顾凇现在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们了,他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了他刚到地下监狱当卧底的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可能还记得你,毕竟你们两个是在监狱里认识的。也许你们的交情并不深,但是比起我们刑警队的这帮兄弟,他现在更愿意见到的人应该是你……
看来乔队长说的没错,顾凇果然还记得一些对她来说并不愉快的经历。想想在监狱里,她一直把顾凇当成尉迟良,每次一提到这个人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送他去见阎王。她真庆幸那个时候,自己的谋杀计划没有得逞,否则她一定会在悔恨中度过一辈子。
“不是来杀我的,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看看你的伤势,顺便找你聊聊天。”姚江月敷衍地回答道,也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太假,没想到顾凇忽然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喜欢我,否则你无缘无故找我这个杀人犯聊什么天呢。”
“怎么会呢?你别乱说……”姚江月慌忙避开顾凇的视线,竭力辩解道,“你别做梦了,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喜欢你啊!”
“那你脸红什么?”
“我……”姚江月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今天不是来跟这个记忆错乱的男人斗嘴的,除了关心和慰问,她身上还肩负着乔队长交给她的重要使命。沉默了片刻,她重新打量着顾凇,严肃而又认真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从监狱里逃出来的?”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顾凇皱了皱眉头,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因为我很好奇,你这个越狱犯怎么会从监管那么严密的地方跑出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我就是逃出来了。”
“怎么逃的?”
“就是……”顾凇试着回忆了一下,想着想着,脸色竟然变得有些苍白。“我,我不知道……”他茫然地看着姚江月,缓缓地摇了摇头。
“什么叫你不知道?”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顾凇用没有被铐在床上的那只手捂着自己的头,表情显得十分痛苦。“那天下午,我在树林里醒来,身上都是血。我的头很疼,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好像有很多很多的尸体,犯人们都变得很疯狂。我听到了枪声,有人要杀我,但我活了下来。有个人对我说了些什么,我记不起来了,但我认识那个人,我必须得找到他,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
“恩怨?”姚江月对这个词感到很疑惑,“你说的那个人难道不是秦宇吗?”
“秦宇……秦宇是谁?”
“你连秦宇博士都不记得了吗?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去地下监狱不就是为了找他吗?”
“不,我不知道……”
“你再好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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