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录音里从头到尾,沈稚子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最后,她语气慵懒地回了一句,“你说什么?”
夜风徐徐,靳余生神色平静地拿着相机,围观同学们的表情却渐渐变得微妙。
许时萱忘了哭,惨白着一张脸。
沈湛憋不住,纳闷地问:“那鱼确实刺多,嫌弃几句怎么了?我都没生气,你瞎操什么心?”至于半夜跑过来叨逼叨?
盛苒捅捅他,示意他闭嘴。
可这句话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其他人,老师回过神,尴尬地朝沈稚子道:“对不起啊,老师错怪你了。”
沈稚子敷衍地笑笑。
她不怎么在意老师,只是靳余生突然掏出一段录音,让她有点儿心虚。
录像放到最后,她毫不意外地听到了那句“住别人的帐篷很奇怪吗?他邀请我来的啊”——
触电一样,一颗心都悬到嗓子眼。
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毕竟先斩后奏,还打着他的名号……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山顶上没有其他光源,银河压得极低,繁星浩浩荡荡地在少年身后逶迤。他没有看她,唇紧紧绷着,侧脸把星空切割成两个部分。
沈稚子愣了两秒,在心里啪地甩自己一耳光。清醒一点,这个关口,就不要沉迷他的美色了!
“那既然事情水落石出,大家就都别围在这儿了。”老师只想赶紧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许时萱很尴尬,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老师的话无形之中给了她一个台阶,她松口气,正打算借坡下驴,刚一站起身,却又被人拦住。
星光璀璨,少年的声音清冷如同冰雪——
“道歉。”
许时萱愣了半天,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瞪大眼:“你在跟我说话?”
靳余生没有回应,也没有看她。
手臂固执地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许时萱眼眶一红,又想落泪:“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我不道歉!”
说着,就要往前走。
靳余生没有说话,她往前走了两步,他硬生生把她拽回来两步。
许时萱的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靳余生。
往常气场发冷,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冷。可发起火来,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却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她啪嗒啪嗒掉眼泪,靳余生就也一动不动,站在铺天盖地的低气压里,一言不发地陪她耗。
沈湛和盛苒懒得管,已经开始讨论明天回去之后吃什么。最后还是班长看不下去,踌躇着过来打圆场:“靳余生,要不算了吧。”
不等靳余生发作,他赶紧又拍拍许时萱:“你也是,话说得太脏了,不管有没有录音,都不该那样说同学啊。”
许时萱哽咽着揉眼睛,发出轻如文蚋的“嗯”。
靳余生没有说话,沉默一下,目光落到沈稚子身上。
她还坐在他的帐篷前,怀里抱着相机,龇牙咧嘴的,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什么。
舌尖抵住上颚,他走过去。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沈稚子愣了一下:“靳……”
后两个字还没出口,他躬身从帐篷里捞出睡袋,塞进她怀里。
沈稚子蒙了一下,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面对压迫感十足的靳余生,她又莫名有点怂,忍不住主动解释:“我说那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气气许时萱。”
靳余生不说话,垂着眼。
“你不会又生气了吧?”半晌,沈稚子小心翼翼地戳戳他,“可,可我也没有撒谎啊……”
“后半夜,”他顿了一下,唇崩成一条线,“去跟盛苒睡。”
沈稚子一愣。
然后瞬间炸了:“为什么啊!你讲不讲道理!是许时萱自己跑到我这里来闹了一通,关我什么事!”
他不说话,她想来想去,越想越不爽。
都怪那段录像。
虽然录像帮她迅速解决了这件事,可也让靳余生听到了她那句狐假虎威的话。
……那她宁愿没有录像啊!
靳余生一言不发,将她拖到地上的睡袋一角捡起来。
“而且,”她不服气,“为什么别人的相机都是开长曝光,只有你的是录像啊!”
虽说他录的是帐篷外面,可也还是很奇怪啊!
他是痴汉吗!
靳余生心里有些纠结,他犹豫着沉默了一阵。
许久,语气平静地道:“按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靳余生同学的日记:
故意开录像。
即使录的是帐篷外,
听起来也会像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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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本文又名:《踢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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