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很是水灵,只怕若不是自己是弯的,心都会酥了,见少年醒来,沈微点头也不想否认:“是我救了你。”
少年道:“你是我给了一文钱的可怜妇人。”说着向周围望了望,叹一口气:“终究不曾救活么,唉……你真可怜呐。”
沈微最喜欢看着弱兮兮的人对着自己千恩万谢,眼下这少年没点表示,沈微心里便有些不畅快,于是咳嗽一声:“我救了你。”谁知少年可能饿昏头了,昏昏沉沉爬起身,拿起身边的行李就打算走了。
沈微沉下脸:“站住。”
少年听话地站住脚,目光茫然看着沈微,文绉绉道:“夫人有何见教?”
“见教的确有,一则呢,叫我姑娘,我还不曾出嫁,二则,你方才被流氓mí_yào迷住,险些被人欺负,是我大义凛然的救了你,我要你一声谢谢,你若不听我的见教,我就让你尖叫。”
那少年想起什么,瞪大了眼:“你……”
沈微坦然点头,边掏出零钱:“我的确是骗子,收了你一文钱,但实在于心不忍,所以这十文钱你收着,就当我那日借了你一文钱,如今添了九文利息了。”
那少年脸涨得通红:“骗子的钱我拿着觉得可恨,你收着吧,当我一文钱买教训!”
沈微听了忙不迭点头:“好,我一文钱便宜卖你个教训,你走好不送。”
一旁封瑜不知何时化为人形,看着那少年,开口却说:“留步,不知公子去往何处,不如我们一道同行?”
少年摆手:“你且打住,我怎可沦落到骗子一同,须知近墨者黑。”
沈微正奇怪封瑜什么意思,突然想起她提过的,这少年身上有股子香甜味道,可能与灵珠有些渊源,于是挡住身旁还要开口的封瑜,对着那少年微微一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没钱吃穿住店,又有事关生死的大事,才不得以出此下策,虽说令人不齿,但做就是做了,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见那少年神色,于是笑得越发温和:“可方才毕竟是我们救了你,讨不来你一句谢,那我就直接讨你人了,古来圣贤说了,知恩图报乃是为人之本,我看你读过几本书,这点道理不是不知道吧?”
少年迟疑。
沈微继续道:“我留你在我身边赶个马车,不为过吧?”
少年迟疑之下仍是点点头,沈微见他如此果断,对于少年弱质彬彬的印象略有改动,少了彬彬二字。沈微肃了神色:“如此甚好,等我们办完了事情你报完了恩,你尽可以离开我们诽谤骗子多狡诈,这一路作为报偿,我们负责让你吃饱穿暖。”
那少年唤作苏瑞,本是家道中落,自己却食不果腹一直游荡在外,看见沈微等人弱儿寡母心生同情,不料自己被骗,正怒着,此时听见吃饱穿暖一词,鼻尖微微发酸。
于是一路上更为热闹,少年洗了脸换了干净衣裳,唇红齿白俨然少年如玉。
沈微觉得马车上美人成群独独自己长得还算凑合,有点不畅快,于是唱歌唱得越发凄凉,荒野狼嚎一样。苏瑞则在一旁引经据典规劝沈微及时向善,不要杂音害人,不要行骗害人,一旁封湄毒舌惯了,忍不住和沈微吵几句。独封瑜一人化为狐形,窜进马车里睡觉。
苏瑞看见差点将眼睛瞪出来,沈微忙中添乱,掏出小匕首,在苏瑞掌心划出一道血痕,再伸手过去使伤痕愈合,苏瑞惊呆,封湄在一旁细心解释为何这帮人如此怪力乱神。
不觉之间一路热热闹闹,已经到了清源山脚下。
沈微看着那一座不算太高的青山,看着身旁脸色铁沉的封瑜,喜气洋洋的封湄,还有牵着马在说悄悄话的苏瑞。
心说这样一群人也能凑成一伙,实在奇怪,蓦然生出怅惘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乃小白文,不要拘泥文笔糟糕。
☆、结界若等闲
清源山脚,草色青青铺满地,白云悠悠闲风送,一辆豆色马车停着,苏瑞牵着枣红马驹儿吃草,一边蹲着发呆,对着马驹絮絮说着什么,马驹抖抖尾巴扫过苏瑞,隐晦表达了无趣。
另一头,沈微手里捻着一根狗尾巴草半蹲着身子,以茸茸的那一头对着自己鼻尖扫了扫,痒得自己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一边满意地站起身对着封瑜白洁的颈子瘙过去,见封瑜没什么表情,似乎也没什么想法,于是开口循循善诱:“不要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来,感受一下这大千世界的广阔胸襟,看一看这时间的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和这湛蓝天幕下亭亭玉立的我。”
封瑜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封湄半躺在草地上懒懒打个呵欠,手里拿着几根草编蚱蜢玩,编好了弹几下蚱蜢屁股,不知不觉估错了力道,仅是两下便弹烂了。于是直挺挺躺在草地上,胳膊支在头下发怔,仰头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青山,心想自己和徽哥哥当真是咫尺天涯,隐隐有些感伤。
一行人如此情态各异奇形怪状的坐到了日暮黄昏时刻,不成想,苏瑞竟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他同马驹说够了体己话儿,只觉得口干舌燥,山脚下横看竖看都看不出一道溪,倒是抬眼山腰处便有一道银带染着黄昏胭脂色,正潺潺流动。
他牵了马从身旁睡得正酣的封湄身上跨过去,向着小道慢慢地走,扫过一眼孜孜不倦还在同封瑜讲道理的沈微,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封瑜,觉得有点看不过眼。
“你再说下去,就我个人看来,她估计一辈子都笑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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