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仿佛掺进了那弥漫着悠然清香的茶水,细细品来,怡人心神。
虽然顾殊宁不懂茶道,但是看着沙纪认真庄重的样子,她也有了十足的耐心去听对方为她讲解介绍。透过沙纪含笑的眼眸,看得出她对传统文化的尊敬,顾殊宁接过她奉上的茶,饮下一口,一股清润中带着苦涩的浓香滑下喉咙,味道久久停留,暖人心肺。
“本来我应该穿黑色带白纹饰的和服,这个样子太失礼了,可惜环境因素受限,如果顾小姐愿意,请一定再去日本,到我家做客,我和母亲将以最神圣的茶道仪式迎接您。”
说着,沙纪双手交叠,跪坐着朝顾殊宁轻轻鞠躬。
在沙纪面前,顾殊宁似乎只有尴尬和脸红的份,她的一切高傲都能被这个文静端庄的女子化为顺从,有种从心底而生的保护欲,越看沙纪,越强烈。
她的笑容暖如春风,纯净的眼神清如碧泉,动若扶风,静如处子,心有七窍玲珑,面含八分娇羞,像一簇绽放在春日阳光下清幽淡雅的山樱,嗅而无香,细品馥郁。
这样柔弱娇美的佳人,大概任谁都无法抗拒。
想起四年前,事业刚刚步入正轨,收入从负数变为四位数,五位数,六位数…顾殊宁存下了一笔旅游基金,选择日本作为境外游的第一站。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上沙纪的字,以前母亲在的时候,家里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副“天道酬勤”,来路不明,从小看到大,她觉得十分讽刺。
那时看上沙纪的字,也是“天道酬勤”,顾殊宁内心有种的共鸣,大概是出于对母亲的内疚与怀念,她将这幅字带了回来,沙纪没向她收钱。
如今,这幅字,正挂在书房,像她一样,相信天道酬勤。
顾殊宁并不知道,在自己走后,字的主人曾到处找她,后来得知她不是日本人,所有的焦急都化作了静心等待。
面前的女子,记得那时的每一个细节,盛情难却下,顾殊宁只想躲。
…
此行前来中国,沙纪带了几幅自己原创的画作,其中一幅送给顾殊宁,还记得打开卷轴时,她吃惊的表情…
分明是走进画里的顾殊宁,在画中重生,眉眼中与她神形五五分相似。
“顾小姐记得吗,当时您留下了一份礼物,说是送给字的主人。”沙纪愈加不掩饰眸中的爱慕,眼神热烈而直白,顾殊宁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完,沙纪牵起身上和服的袖子,柔声道:“就是这件山樱和服。”
“是吗…”
顾殊宁眸光一暗,面含刀锋,感觉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她记得当时买了几件和服准备带回来做纪念,没想到后面带走了沙纪的字,为了表示感谢,想送点什么礼物,一时想不起来便顺手把这件粉色碎花和服送了出去。
反正是人家的国服,稳妥不怕出错。
灯光下,沙纪的脸上笑意更浓,她情不自禁低下了头:“在日本,和服是只有父亲或丈夫,或者未婚夫才会送的。其他的非亲密关系中,即使是送,对方也不一定会收的。”
言下之意是,这种象征意义极强的东西,日本人通常不会乱送,也不会随随便便就送给什么阿猫阿狗朋友,只有我爸,我老公才可以。随便送和服给女孩子,就是求婚的意思,而我收了你的和服,代表我认同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亲密的,我接受你。
——轰!顾殊宁脑袋猛地一震,感觉天快塌了…看着沙纪娇羞含笑的表情,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怪当初买和服的时候,那些日本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难怪和服那么贵一件…
果然,沙纪说完这句话,双颊绯红,嫣然巧笑:“顾小姐,我接受您的和服,愿意永远追随您。”
“对不起,青木小姐,我想这只是个误会,我并不清楚日本的文化传统,给你带来的影响,我很抱歉。”
顾殊宁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眸中笼上一层寒霜,她冷言出声,礼貌地拒绝了沙纪想以身相许的好意。
把她当什么,来者不拒?
话音落下,沙纪眼中的期盼和欣喜一下子化为浓浓的失落,她微微抬头,目光忧伤悲凉,自言自语道:“女孩子的成年礼,意义重大,可是这件和服对我来说,比成年礼更重要,它胜过父亲送给我的任何一件…”
“这是个误会!”顾殊宁怕她又误解,连忙重复解释,语气重了些。
没想到,沙纪神色悲悯地低下头,眼里含着水汽,她抿了抿薄唇,低声道:“十分抱歉,我失礼了。”
半晌,她不再说话,双手交叠在膝盖前,陷入了沉默。
……
那天过后,沙纪在顾殊宁家住了下来,唯一的床让给她睡,顾殊宁自己去客厅睡沙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直白的拒绝有关,似乎那之后,沙纪跟她说话都变得满面愁容…
烦躁地撩了撩头发,顾殊宁几近抓狂,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当年母亲的那句话的含义。
“顾殊宁,你这张脸会害死你的。”
她怎么就一时脑抽让沙纪住在自己家了呢?因为是客户的女儿?可是看到沙纪那个委屈又倔强地不表露出来的样子,她是真的心软…
人啊,要什么喜怒哀乐,会害死人。
闷了会儿,有人敲门,顾殊宁调整了下情绪,理理头发,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进来。”
助理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压低声音:“顾总,有警齤察来了。”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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