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是你吗?”
怎么会是他?!一声来自天籁的回响?
浑厚低沉的男中音有点犹豫,却证实了我的猜想,难道他是我命中的一颗救星吗?
不知为什么,一听见周叔的声音,我那委屈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淌了下来,仿佛遇见了亲人一般。
周叔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别哭,叶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告诉我发了什么?。/;
他那镇定的语气、纯纯的关怀,仿佛在我的体内注入了一股魔力,渐渐抚平了我嘤嘤的抽泣。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在暴雨中救助过我的周叔,忽然间再一次从天而降,成了此时此刻的我惟一可以信赖的人。
这是一种巧合,还是冥冥的天意,我至今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自母亲离我而去,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遭遇了我两次的狼狈,也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安全。
于是,在同里湖边宁静的夜晚,一对男女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水天相接的边缘,此时的我,已全无丝毫凉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春风和煦般的温暖。
我忽然觉得,周叔对于我而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一个男人,我对他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敬仰,像长辈,更像父亲。
我不知不觉对周叔倾吐了我尴尬的境遇,毫无保留。
同时,我也知道了湖边的那座孤零零的墓碑,就是他溺水而亡的爱妻的陵墓。他的爱妻在十八年前永远地离他而去,而他总是在每次的不眠之夜后来到湖边,向她诉说自己的哀思,给她在另一个世界里焚化足够的纸钱。
我想,凭他的这份执著,周叔一定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我们一起在湖边坐了很久很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静静地倾听我的叙述,偶尔与我的目光对视一下,眸子里却闪动着点点异样的光芒,和一丝我无法解读的迷惑,像两潭深不可测的秋水,涟漪微澜,令人着迷。
而当时的我,正是被他眼底传出的那抹沉沉的忧郁深深震撼,同时也被一种无形的情绪牵引着,希望时光凝固,不再流淌。
那是一次梦幻般的相遇。
我们都对彼此的境况惺惺相惜,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感叹蹉跎岁月给自己带来的不尽如人意的哀伤。
很奇怪,当时的我,对周叔已然没有了初次见他时的畏首畏尾,我们似乎站在平等的地位上探讨人生,他也丝毫没有大老爷的做派。这样没有了年龄、身份和地位的羁绊,我们之间的谈话很是融洽,我感激他能那么专心致志地聆听一个同里镇上不起眼的绣花女自以为是的烦恼。
但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我清楚地知道与他之间的现实生活距离得太远太远,我只是一片偶尔飘零在他脚边的落叶,被风一吹,又轻轻地离他而去,无声无息,留下的只是一阵夏夜里池塘边拂来的淡淡暗香。
我悄悄地把周叔放在了心底更为隐蔽的角落。
我的生活还在继续,就像我家门前那条永不歇息的小河。
毕福自那次对我非礼后,深悔自己的一时鲁莽,我也没有再给他道歉的机会。每次吃了我的闭门羹之后,我家门前总会留下他带来的诸如芡实、蜜糕、鲈鱼等同里特产,我却并不领他的情,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地送给了左邻右舍。
我知道,那次的过错有一半的责任在我,他是个好人,但却未必是适合我的丈夫。
所以,每次一想起与他的婚事,泪水总会顺势而下,冰凉地匍匐在我僵硬的脸上。
但渐渐地,我也变得麻木了起来,既然命中注定我必须嫁给毕福,况且也在母亲面前作了允诺,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只是在潜意识里,我仍然想把与毕福的婚事再拖一拖,让我有充裕的时间说服自己愉快地接受毕福,走进毕家。
可是,这些日子却不见了毕福的到来,我心里有点纳闷,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而且,我的刺绣生意变得越发热闹起来。所有妇女们的思维模式像那春季里不断吐蕊的新芽一般,千姿百态地异常丰富茂密,以至于使我没有多余时间想起自己的烦恼,我也不得不尽可能地把所有的j力都投入到五彩缤纷的丝线配色和各种平绣、绒绣、打子绣的各种刺绣针法里,依照母亲生前传授给我的技法诀窍,创作着一幅幅让自己都会发出由衷微笑的作品,去博得村姑闲妇们一声声尖锐而又做作的开怀畅笑。
我发现,没有毕福打扰的日子,我却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忽然有一天,毕伯来到了我家,随同他而来的,还有一位半瞎的大娘,名唤荣妈,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对于他们的到来,我甚为诧异。自从毕福那次对我的凌辱之后,毕伯也没有再来过我家,这次的到来,我猜想一定是为了我与毕福的婚事。
果然,毕伯见了我,一直面露难色,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梗在嗓子里。
看着毕伯那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倒有点于心不忍。
“毕伯,您老不用为难,也不必担心,我既然答应过母亲,一定会遵守诺言。”我边给两位老人沏着茶,边装着轻松的模样说道。
“哟!这叶子姑娘怎么长得有点眼熟啊,看来这就是缘分嘛。嗯,不错!不但模样俊俏水灵,小嘴也甜得很呐!”荣妈在一旁眯缝着双眼,一个劲地上下打量着我,嘴里不住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好像突然觅到了宝物一般惊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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