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打到你了?”她问。
“给大妈的包碰了一下。……说是打小偷呢,怎么全招呼到我身上了,你说我冤不冤?”我讪笑,给她身上掸掸灰。
程芦雪打我那几下当然忽略不计,一点儿力度也没有,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
“真没事?”她挽住我。
“没事,没事。”我揉揉后脑勺,确定地说。
接下来就是走正常流程。十分钟后110到达,小偷拷走,我和失主和几位热心目击群众,各自简短口述一下事情经过。失主大妈可委屈,原来这贼抢夺了她的手机,还把她推了一下,推倒了,摔得不轻,怪不得五雷轰顶般暴打。
大妈恢复理智后,过来谢我,我和110的同事不得不教育她一番。
“阿姨,你这可是袭警啊!”我摸摸脑袋。
“是是是,都怨我,都怨我!下次看清楚再打,看清楚再打!……”恢复理智后的阿姨,更加理智了。
虽然是小案件,处理起来花费的时间却不少,这样一折腾,电影看不成了。
我和程芦雪肩并肩坐在一家甜品店店外的长椅上,回回神。
半晌,程芦雪先笑了,我跟着也笑了。
“黄小猫,你许的愿,一点儿也不灵!”她道。
“我尽力啦!”我说。
警察逛街就是这样,逛着逛着,就上班了,唉……
“……回家吧。”她停一停,轻捋捋柔发:“去我家好吗?”
我看着满地购物袋和从犄角旮旯救出的狗熊,自然点点头,起身说:“走!”
我们在路口叫了出租车,回到程芦雪家的时候大概下午四点多钟。
第一次送她回家是晚上,只记得地点是在市中心。
白天看,这栋公寓楼位置黄金,出入低调,内部现代华丽,简洁说来就是高大上。保全工作做得很好,摄像头不缺,门卫保安均礼貌、有序。
“小猫,进来吧。”
程芦雪家在二十三层。
一进门,原来是跃层式的。上面卧房,底下面积超大的厨房,客厅,活动区,露台。
“狗狗不在?”我边换鞋边问。
“嗯,交给别人代养一段时间。”程芦雪说。
“东西放哪里?”我又问。
“先放那边好了。”程芦雪指指客厅里的大沙发。
“哦。”我稀里哗啦放下,说:“我用下洗手间。”
“等等,我拿条毛巾给你用。”
洗手洗脸,体温顿时降下来不少。
大厦中应该是四季恒温的,我听见程芦雪在外面又将空调调低了几度。
对着镜子擦擦脸,不经意瞧见镜框下储物格中,一把刮胡刀。
用过的。
华先生的痕迹。
毛巾捂在脸颊上停住,我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小猫!喝点什么?”程芦雪隔着门问。
“哦!不要什么,喝点水就行啦!谢谢!”我赶紧挂上毛巾,道。
走出洗手间,程芦雪正在厨房忙活。
“还是泡点茶吧。”她笑道。
花瓣盛放在精致的玻璃茶具中。
“我想吃个这个。”我在水果盘中抓起一只苹果。
“好,我给你削。”程芦雪伸手向我要。
“咕吱”“咕吱”,我大嚼苹果,围着程芦雪在厨房直绕。
“出去,热啦!”程芦雪嗔道。
我一会儿在她左边,一会儿在她右边:“我看看,我看看还不行!”
“一下就好,有什么要看的!”
当然要看,我们决定晚饭在家吃一吃,程芦雪亲自下厨,煮点儿意大利面。
我还以为面煮开了,淋上超市买的速食浇头就搞定,这样也不错啊,我自己在家经常这么弄,味道挺好。
程芦雪浇头也自己来,我就没脾气,不是说好随便弄点儿吃吃的吗?
等到通心粉装盘端上,我傻了眼,确定不是偷偷在米其林餐馆点的外卖?
我特别喜欢吃意大利面,因为我特别喜欢吃西红柿,特别是西红柿配上牛肉末的味道。
“还行吧?”程芦雪在盘中洒了些起司粉,问我。
“嗯嗯嗯!嗯嗯嗯!”我嘴里塞的鼓鼓囊囊,早给自己这盘加了三倍的起司:“真好吃真好吃!”
“好吃不能慢点儿吃……”程芦雪睨我。
她兀自拿起高脚的红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玫红的酒色和她天然的唇色一样动人。
“饿了还有面包。”程芦雪说,餐桌上早摆好斜切整齐的法式面包棍。
“不饿不饿不饿!”我其实吃相勇超饿死鬼,我这个人还有没有脸皮?
程芦雪被我逗笑,她慢慢品酒,缓而优雅。酒是浓烈的红,这红色到她身边,亦有了一丝清媚婉敛的滋味。
我看她洗碗,看她收拾桌子。
她和想象中的一样贤惠温柔。
我未饮多少,只在这久别的温馨中恍恍将要沉醉。
有一瞬间,我看见妈妈倚在池边,水龙头哗哗作响,那时夏日未央,我伸手向她要两元钱的冰棒。
我不能说程芦雪总让我想起我的妈妈,她让想起的,是阔别已久、几乎忘却的家庭生活。在那个早已空空荡荡的住宅里,曾经也有人爱我,曾经我也深深爱着我以为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人。
那些弥足珍贵的东西,短暂而稀有,并且当时,一无所知。
“小猫,累了一天,过来坐坐,看会儿电视?”程芦雪在厨房收拾停当,坐到沙发前打开电视。
我坐过去,程芦雪忙着将给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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