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梵面前丢份儿,便气呼呼不再多言。而她妈妈这时的心情,可真真是极好的。
“好了,我不打扰你们。”郑霞致杨笑婵于不顾,对我与许梵梵和蔼道。
“嘿嘿,嘿嘿……”我呼哧呼哧笑得像头傻驴,千恩万谢将心满意足、决意离去的郑局长送出接待室,并目送出好远。
我:局座走好,恭喜局座,贺喜局座。
鼓起勇气返回房间,轻掩上门,接待室内静可闻针,剑拔弩张。
我仿佛可以听见滋滋的火花声。
杨笑婵实际正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许梵梵的脸盾上却写着“不关我的事”这几个大字,坚定回击。
我但求自保,果断决定祭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护体,忽然虚掩的门又被人推开,原来是之前那位女警员姐姐。
“黄小猫,这位小姐也是找你的。”警员姐姐挑挑眉,说:“业务够多的啊!这间接待室我给你预定到七点钟吧!”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对警员姐姐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不停道谢,一边大步出门,并“咣”一声将门带上,将室内战争牢牢封锁在我身后。
“程,程小姐?!……你……你怎么来了?”我蓦地看见程芦雪静静站在门外,与其说吃了一惊,不如说吓了一跳。
但世界好像霎时间,安静。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廊口,宛如一朵斑驳疏影下独自美丽的高贵的花。
“……黄警官。”程芦雪停顿片刻,略显生硬,却仍温柔唤我。
我意识到我的错误。
昨夜,对我和她,都是极其艰难的夜晚。
这种艰难让彼此陌生的我们彼此亲近。
一夜过去,本该存在的距离感趁虚而入,如同做了一场梦,亲昵,转变成某种尴尬。虽然短暂,却好像又得重新认识对方一样。
“啊不……雪儿……”我念着她的名字,像做错事般轻而快地走近她面前,悄悄抬眼看她,低声重复道:“雪儿,你怎么来了?”
程芦雪晶莹的目光流转在我脸庞,她忽牵过我故意背在身后的伤痕累累的手,小声道:“昨晚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我的短信?”
我真不知从哪一件事情说起。
她的语气并非责问。
见我不答,程芦雪不再追问,只轻握住我的手,道:“疼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只顾着看她。
“小猫,我问你呢……”程芦雪微微撇过脸去,腮上泛起些许绯色。
我“腾”一声脸烫得像烧开的锅炉,眼光四下乱扫,附带润嗓般轻咳几声,抽回手,胡乱扶扶警帽:“不疼,不疼!小伤,擦破了……哦对了,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的?我是想留给你的,可我忘了……”
我不是忘了,我是不好意思说。
我也不是为着伤口的原因转移话题,我是真的很好奇。
“我打电话给郑霞郑局长,她告诉我的。”程芦雪说,她这时轻展眉梢,笑笑:“我向她表扬你的哦!”
局里只有特案要案,家属接待工作才由郑霞郑局长亲自出马,与家属面对面接洽、安抚、沟通。
我心头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我想程芦雪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是吗?”我故作轻松:“原来咱们郑局长也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人呐!不过我一点儿都不吃惊。”
“我也觉得不好呢,但恐怕,这是我最后一次晚上给她打电话,麻烦她了吧。我也想谢谢她。”程芦雪平静道,话语间已没有一丝波澜。
我不知道程芦雪之前都经历了怎样难熬的夜晚。我想问起她丈夫的案子目前进展如何,表示关心,又觉得还是不要提起的好。欲言又止,我一时陷入沉默。
“你朋友?”程芦雪看去我身后方向,忽然问。
我慌乱回头,发现杨笑婵和许梵梵两人正悄mī_mī贴在门缝里,自以为隐蔽地往我们这里瞧。
“小姐姐好,小姐姐真好看!”我还没来及回答是或不是,杨笑婵早接住话头,拉开门蹦上前来:“小姐姐,我叫杨笑婵!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我妈是郑霞!”
我心尖“咯噔”一声,生怕杨笑婵继续扯出什么关于程芦雪丈夫案件的东西。
“是吗,你就是婵婵?”程芦雪温婉笑道:“你妈妈总向别人提起你。”
“真的?”杨笑婵想想,道:“肯定没说什么好事儿……”
“那当然。”我说。
“小猫你闭嘴。”杨笑婵浅白我一句,转而笑对程芦雪,道:“小姐姐,你今年多大了?你化的妆也好好看,比我们舞蹈班的老师还好看!你教我吧!”
“有什么特别的吗?”程芦雪轻笑,大方说道:“好啊,我会告诉你的。”
“嗯嗯!”杨笑婵眼睛里直冒小星星。
“这位是?”程芦雪转向许梵梵。
我刚要介绍,许梵梵慢一步走上前,说:“你好,我叫许梵梵。是小猫的同学。以前的同学。”
“你好,许小姐,我叫程芦雪。”程芦雪温暖一笑,向许梵梵伸出手。
不知许梵梵心中哪处冷棱落地,她握握程芦雪的手,道:“雪姐姐好。”
我简直讶异得合不拢嘴巴,从没见许梵梵第一次见面就对谁这么亲热过。
“谢谢你。”程芦雪笑说,她瞧瞧走廊上的众人:“真巧,大家都在这里。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晚上我送你们回家。”
“好啊好啊!太好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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