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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抬起头来想要争辩,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方木,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只是紧紧地盯着方木。
方木看着他脸上青紫的几块淤伤,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半夜的时候,雪终于下来了。
正在电脑前埋头钻研那篇课文的方木偶尔抬起头来,看见窗户外面的窗台上,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层雪花。
方木端起一杯早已冷透的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不停飞舞、旋转的雪花。
心头却突然暖了一下。
不知道人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有灵魂。
如果有的话,陈希、老四、王建……
帮帮我……
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方木从枕头下拿出军刀,踮着脚走到门前,侧耳倾听着。
门外有粗重的呼吸声。
“谁?”
门外的人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我。”
是杜宇的声音。
方木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杜宇头发蓬乱,面容憔悴地站在门口,脸上的淤伤显得格外刺目。
方木侧了侧身子,示意他进来。杜宇一迈步,却踉跄着撞到了门框上。方木急忙扶住他,杜宇一把打开他的手,摇晃着走进来,一p股坐在方木对面那张床上。
看着他直喘粗气,不停打着酒嗝的样子,方木给他倒了杯热水。他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一饮而尽,方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可是将近70度的热水,杜宇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
喝过水,两个人沉默着面对面坐在两张床上,他们之间不足2米的距离好像万丈深渊般难以逾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宇哑着嗓子开口问道:“找到他了么?”
方木缓缓地摇了摇头,“别做蠢事。”
杜宇重新陷入沉默,之后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把头埋在两腿间,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手上青筋毕露,还有几处没有愈合的伤口。
哭声从“呜呜”到“啊啊”,听起来,仿佛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方木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记得,你曾经这样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杜宇却一抡胳膊,挡开了他的手,“走开!”
杜宇足足哭了10分钟。结束的时候,和开始一样突然。
他伸手拿起方木的卫生纸,扯下几块擦掉眼泪,响亮地擤着鼻子,又重重地把废纸扔在地上。
杜宇站起身来,走到门旁,转身低声说道:“找到他的时候,第一个告诉我。”他顿了一下,“如果你还活着的话。”说完,拉开门走了。
方木一直坐在床上,低着头没有动,直到杜宇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那一头,他才对着紧闭的房门说:“好的。”
寝室里一下子静下来,好像刚才的拜访者从未出现过一样。方木突然觉得有些憋闷,起身拉开了窗户。
一股强风卷着雪花猛然从窗户拉开的缝隙中冲进寝室,桌子上的纸哗啦一声被吹起来,旋转着落在寝室的各个角落里。
方木急忙又把窗户关死,雪粒噼噼啪啪地打在玻璃上,似乎在为刚才的突袭暗自得意。
原来摆放在桌子上的资料被吹得乱七八糟,床上、地上,到处都是。
方木一张张捡着,整理后发现少了一张。再一找,原来飘到了床底下。
方木蹲下身子,手尽量向床底伸去,够不着。
他环顾一下寝室,没有什么长杆之类的东西,叹口气,向床底爬去。
床底的地面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满是灰尘,手摸上去,只有一层薄薄的浮灰。
方木心里一动,伸手把那张纸掏出来之后,又从桌上把打火机拿过来,重新爬入床底。
打火机上跳出的小小火苗让床底的狭窄空间一览无遗。方木来回照着,发现床底内侧的角落里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而床底正中的地面却相对g净许多,就好像有人曾经特意打扫过一样。
方木仔细看着那片只覆盖着浮灰的地面,想了想,慢慢翻转过身子,躺在了上面。
手上的打火机将上方的床板照亮,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在火光下显出y影。
方木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他的脸正对着的床板上,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个人的名字:孟凡哲!
有些字迹边缘整齐,好像是用刀刻上去的,而有的字迹则粗糙得多,似乎是用钥匙之类的东西硬划上去的。
看起来,孟凡哲并不是一次刻上去的。
方木在床下来回扭动着,不断调整位置,结果发现在床头、床尾的位置上都有孟凡哲的名字。
方木突然想到,在那些独居的r子里,孟凡哲也许就像自己一样缩在床底,颤抖着一下下在床板上反复刻下自己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方木才失魂落魄地从床底爬出来,带着一身的灰尘,坐在椅子上发呆。
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起身向门口跑去。
拉开门,方木一下子跳到走廊里,向门上的门牌看去。
果真,在“3”“0”“4”三个数字中间,也有两个淡淡的印记,看起来,非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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