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门拴住了。”后面那人淡淡提醒道。
梓玉讪讪回身,故作熟络地寒暄道:“柳二公子,你怎么在此?”
那人并不答,只是往旁边避了避,屋檐下的雨依旧打在他的腿上,一点又一滴,化成一个又一个痕迹。
梓玉看在眼里,将油伞撑开,遮住他的双腿,又将伞柄递给那人。
那人只是抬起头,怔怔望着她,也不拿也不退。他的视线看着她,却又好像穿透了眼前这人,在看某个虚无缥缈的地方。他嘴唇噏动,最终没有说一个字。
梓玉被他盯得发毛,窘迫地笑道:“遮一遮吧,着凉了不太好。”
柳松言收回视线,道了一句“不用”,很是生硬。
真是拒人于千里!
梓玉叹气,依旧执伞替他挡着。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雨势铺天盖地袭来,将他二人隔出一方安静的天地。
谁都没有注意远处的一抹烟青色,化在蒙蒙春雨里,若隐若现。
秋衡惦记着柳松言独自一人出宫,肯定遇上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所以他难得亲自走这一趟,沿路寻过来,没想到竟是看到这一幕。
隔着重重雨帘,秋衡看不大清那二人脸色的神情,却不知为何,他觉得梓玉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温柔体贴,那是女人独有的魅力,那亦是他从未体会过、见到过的缱绻,就连他二人最亲密的时候,她留给他的,也只是敷衍或撕咬……秋衡心口一窒,生出很多很多的妒忌……
雨水顺着风飘进来,打在梓玉的脸上,不多时就濡湿了她的额发,梓玉随意抹了一把。忽然,撑伞的那只手里顿觉轻松,只见柳松言将伞稳稳拿了过去,又从袖中抽出一方丝绢递给那人。
梓玉也没细看,她接过来,擦了擦额头,继续努力寒暄:“柳二公子,上回萧先生的信……多谢了。”
“无妨,”柳松言终于笑了,“先生年纪大了,手腕有疾,松言这才代笔。”
远处的秋衡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他确实第一次见到如晦这样子待人,透着关切和柔意,完全不似平常的如晦了!
“陛下,”跟在皇帝身边的钱串儿撑着伞,小心翼翼道,“要不要奴才去……”
秋衡移开视线,只盯着钱串儿,神色极冷。
钱串儿自知失言,他连忙低下头,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见陛下负手往回去,他又连忙跟上……陛下心思难猜啊!
☆、第47章 风雨如晦
这一场雨来得快去的也快,锦澜还没回来,滂沱雨势便收住了,只剩廊檐上的水珠顺着青瓦滴滴答答落下来。
“柳二公子,你这是进宫还是出宫?”梓玉没话找话。
“……出宫。”
那人回答的依旧不情不愿,又言简意赅,梓玉只觉尴尬。她垂眸正好望见那人的侧脸,许是受了凉,他的眉头紧蹙着,而一向苍白的脸色呈现出某种病态。这般可怜,梓玉心下一软,就懒得再和这人过多计较了,而且,她在这人面前总是莫名的气短,好似自己生生矮了一大截——想来是被他看见了自己在先生院子里的糗事。
实在是尴尬又难堪!
梓玉讪讪笑了笑,正巧外头传来锦澜的声音,她连忙唤了一声,没多一会儿锦澜和王守福等人就寻了过来。众人见他二人单独在檐下避雨,都有些说不出的窘迫。梓玉倒是坦然,她冲着王守福道:“柳公子要出宫,你带几个人送一程。”言罢,梓玉朝那人微微颔首,便领着锦澜等人先行离开。
待走远了,梓玉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人的丝绢。先前她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丝绢一角用金线绣着小小的“风雨”二字。
梓玉不解,她暗忖,难道是取风雨如晦的意思?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思而不见,满心凄苦,蓦地,又久别重逢……这一首风雨怀人的情诗,莫非正是他的表字出处?
仿佛看破了某人的秘密一般,梓玉微微有些赧意。羞赧之余,她又担心有闲言碎语,于是吩咐锦澜速速将这方丝绢物归原主。熟料锦澜跑了个来回,气喘吁吁道:“小姐,柳公子已经走了……”
梓玉一时怔住。
这方丝帕沁了她额上的雨水,此时颜色深深浅浅,对比之下,风雨二字淡淡的,好像要化进水里一般。梓玉看在眼里,叹了一声,道:“锦澜,你洗干净后先收着,以后找机会再还给柳公子。”
不知为何,她心里压着一股沉甸甸的东西,说不出的有些憋闷和难受,又往前走了几步,待到一株开得正好的杏树下,梓玉忽然走不动了。
因为,她终于想起来柳松言是谁了。
那一年,梓玉约莫才十岁,也是个下大雨的日子,趁人不备,她偷偷溜出府。街上没什么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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