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实在令人钦佩。我与她是忘年之交,故此来拜访。”
梓玉点点头,抬手道:“编修请起。”
前些天刚刚下过雪,地上还留着不少残痕,裴卿难得穿一身崭新的白袍,如今就被弄脏了,他有些心疼。没顾忌皇后在跟前,他弯腰掸了几下,衣摆上却依旧那样……裴卿蹙眉,这可花了他二两银子呢。
这一幕,梓玉看在眼里,转头吩咐外边的人:“速速给裴编修送一身干净的衣裳来。”
裴卿一时怔住。他的性子高洁,从不乱拿别人的东西,亦不食嗟来之食,正要婉拒之际,就听车里那人道:“今日既然不方便,那就回宫吧。”外面众人齐齐答“是”,声势颇为好大,裴卿又被吓了一跳。
宫里的人动作到底快,只皇后吩咐一声,马车掉了个头便往回去,不多时就没了踪迹。
裴卿捧着一件崭新的长袍,心下难安,顿觉欠了好大的一个人情,他想,这该怎么还呢?
其实就一件衣裳,梓玉转眼就不记得了,她现在愤愤的,只有一件事:若不是顾及着自己皇后的身份,梓玉才根本不会在意是否有外男在,她自小横冲直撞惯了,可现在……到底是不一样了。
皇后一行灰溜溜回到宫,没多一会儿,看戏的小皇帝就来了。
秋衡笑得很开心,神采飞扬,得意道:“皇后,这帮御前侍卫还不错吧?”
梓玉就知道这人来准没什么好事,于是顺着他的话道:“托陛下洪福,臣妾真是长脸呢……”
那人坐下来抿了一口茶,又道:“听闻你今天出宫,遇见个翰林院的编修?”
皇帝消息倒快,可梓玉不知他问这话是何用意,她只如实答说:“是,那人自称裴卿。”
“裴卿?”甫一听到这个名字,小皇帝倒略显得有些意外,他端着茶盏,抿着唇思量少顷,自顾自笑了,“这人挺……妙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跟打哑谜一样,梓玉完全弄不明白,也懒得再猜。
见她一副呆头鹅的傻样,秋衡轻轻摇头,叹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梓玉扁扁嘴,心道:“谁稀罕明白啊?”
那人又问:“那卷书呢?”
“哪一卷?”梓玉不解。咸安宫里本就藏书甚多,梓玉出嫁时,又带了满满好几箱子作为嫁妆,如今咸安宫的书架内被塞得是满满当当,以至于小皇帝也会时不时过来要个话本子打发时间。
秋衡望着她,她的眼眸澄明又清澈,像是一汩深藏着的甘泉,能够令人莫名生出一股子欢喜和安宁。两人对视之间,他玩心顿起,于是笑着用口型无言地说了三个字。他越是如此,此举越像是轻薄和调戏。
梓玉登时就反应过来,她羞红了脸,啐道:“昨天已经烧了。”
秋衡闻言,原本咧开而弯起的嘴角滞在那儿,一双月牙儿般的眼睛更是不可思议地瞪得浑圆,“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此时一股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极度的恼意。秋衡不知为何忽然有种错觉,如果某一天他驾崩了,说不定就是被齐梓玉给气死的。他咬牙切齿道:“齐梓玉,你就是故意跟朕作对,朕记着了。”
梓玉认真思量后,又认真拿话噎他:“陛下,此言倒显得您小气,竟跟臣妾一般斤斤计较,不过是卷书罢了,陛下您要什么没有……”
这句话很成功地将小皇帝成功给气走了,同时,也坚定了秋衡要找齐不语麻烦的心。憋了好几日,居然让他逮到个机会。
这个机会说来说去,源头还是在于皇后那日出宫过于招摇。
皇后大摇大摆出宫之后,零零散散地,便有两三个犄角旮旯的言官上奏折。折子里当然没什么好话,言官连当今天子都敢骂,更别提皇帝的老婆了。折子按例递到内阁,自然被齐不语给看见了。朝堂之上变着法的骂人那是家常事,他见多了,可这会儿骂得是齐不语疼到骨子里的宝贝女儿,那就不一样了。气得吹胡子瞪眼之际,他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结果,同在一个屋檐下办公的柳必谦,居然假模假样过来关切道:“齐首辅,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齐不语面上道“无事”,心里冷笑连连,这是典型的猫哭耗子假慈悲,谁知道这几个人是不是你柳派丢出来试水的小卒子?又或者,故意来引蛇出洞?——蛇自然指齐不语自己。
按道理,这事最好的处置方法就是丢给皇帝去定夺,因为毕竟牵扯到皇后,算是帝后二人之间的家务事。可涉及到女儿,再考虑到梓玉在宫里尴尬的位子,齐不语难免乱了分寸。他将这几道折子扣下不说,另日又寻了几个由头,将那两三个人通通贬去了外地。
百密终有一疏,因为齐不语急切地想要找那几个人麻烦,所以,他那几个所谓的由头,实在是有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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