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时候表彰的时候记得感谢舍友乔西路。”捏了一把,心满意足,乔西路收拾包,低头再刷几条微博,转过脸来,“还有苏阮阮,你不要跟这种人混在一起,那种被惯坏了的洋娃娃会挫了你的斗志。”
“好的我知道了。”陶安安噙着笑送走乔西路,在楼上看到乔西路的身影从宿舍楼下消失,背影显得冷厉,像是一把刀子从宿舍楼飞出去,直直地插到另一个男生的心脏里。陶安安把自己撕碎的遗嘱拿出来看看之前写了些什么,照旧重抄了一份,接着夹在了最常用的书页中,起身,随着那把刀子去了。
☆、第1er19石灰天空
晚上似乎又要下雨,伴随着模糊的从远方而来的雷声,雷声是她的节奏,脚步声压着雷声。终于她站在河边。河岸在黄昏显得像是桥梁,河面被风吹皱,满河粼粼的暗影,没有漂亮的金光呼应头顶苍穹,苍穹落了水泥,阴沉地像是随时要掉下石灰块儿来。
双手环抱胸口,她微微垂头,四下环顾没什么人在观望这边,她轻轻地,蹑手蹑脚地好像在做坏事一般往河水中迈去,心跳得很快。哪怕跳过很多次,每次面对河岸都会感觉自己像是渺小尘埃一般无力,终究脑袋一沉,身子前倾。
水流从耳畔灌来,呼啦呼啦,接着失聪,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剩下的是熟悉了百次的感觉,窒息伴随而来的耳鸣,脑袋发沉,浑身无力,还有呛水带来的狰狞狼狈的感觉,全身沉下去,沉下去,沉下去,好像沉入深渊。
“快走快走,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熟悉的声音,她猛地回头,那一对情侣从身侧跑过,还带着稚气的笑容,他们并排跑在路上,浓情蜜意还对视一眼,接着被大雨淹没。
“怨念值,99.”
陶安安踩着钝重的步子一步步挪到河岸去,走得很是缓慢,暂时还没能理解这种场景的转换,每次她的反应都不大快,从死到生,经历的不只是那烟火般转瞬即逝的空白,还有涌入的记忆,和无力的身体重新灌入力量的过程,像是充电电压过高,噗哧一声电池的肚子就鼓起来,受不住那样大的能量。
站在河岸,雨水顺着下颌淌入胸口,地底软泥湿滑,还有杂草被风雨摇撼被人踩平了在地上,呲溜呲溜脚下打滑,就可断送陶安安的生命。
她小心地迈着步子,让自己寻死的过程每一步都是自己所选择出来的,还有九十九个怨念值,她将解脱现世。
然而苏阮阮不让她解脱,苏阮阮又一次阻止她跳河了,像是她第一次真正重生一样遇见的苏阮阮一样,绿头发的姑娘扯着她的手腕拽到安全的地方,全无怜香惜玉的意味。手腕生疼,全是苏阮阮的力量,那手钢筋铁骨的。
“你是不是有毛病?地上这么滑溜你往这儿走?摔下去谁负责?”苏阮阮说得很是不客气,一时半会儿看不出她要去死的意图。
兴许是看在眼里,心里记着,嘴上不言语,把缱绻的心思都埋在里头,强硬地拖着人家去上课,苏阮阮的眼神在雨里被柔化了,大雨冲刷过来,两个人都**一片。
“我平时都从这里……别生气。”
“去上课。”苏阮阮声音冷厉,她侧过身子推着她,到安全的地方走动,脚底是会流的雨水,湿嗒嗒,每走一步踩下的雨水都溅到裤腿上去。
因而走得小心翼翼,上课铃声响起,路程才走了一半。
教授站在教室里扶着眼镜开始点名,目光逡巡全场,来的人昏昏沉沉,因着下雨,精神恹恹,神情不大自在,脸上晃着各种颜色的手机的光,撑着头,歪歪脸,昏昏欲睡。
“陶——安安-”他预备略到下一个名字,却陡然意识到这个人没来上课,抬起眼,教室门口终于啪一声,立定了一个身影:“到。”
“坐回去。”老教授对她尚且和善,否则在名字后面一个叉叉落定。
教室外的走廊被天空和雨水染得暗沉,绿色的一抹是最亮眼的风景,苏阮阮矮下身子系鞋带,湿漉漉的发丝滴着水,在地板上啪嗒啪嗒,两声。
下课铃声回荡在走廊,下一秒大家纷涌而出,低头玩手机,或者相互交谈,陶安安抱着书,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模样,绕过走廊,苏阮阮在外面等她。
“忙完了?”
“还好。曹冬的主持词出问题了。”
“我帮你写。”这次她主动提出了,顺了一番,苏阮阮就笑起来:“你怎么这么贴心。”
“我一会儿给你。”
“还是别了,你跟我过来,到那边写呗,中午我请客来着,正好中午跟我一块儿吃。”
“行。”这次她没有虚情假意地拒绝掉,如果苏阮阮要邀请她做些什么,如果不是很有力的理由,苏阮阮是一定要拉她去的,现在她找不到什么有力的理由,只好应下来。
有些留恋苏阮阮的感觉,再一次被她从死门关拉了回来。死门关她走过好多遭,走了而已。
苏阮阮知道了一定会笑话她,诶,你在死门关进进出出的不太好。
救她也显得毫无意义,但是她还是心存感激多活了几秒钟。她是如此眷恋尘世,只是她意识到自己是个死人了。
死亡的感觉是谁教她的?这东西是她教给自己的,死亡教会了死亡本身,想必没什么别人能够理解这种死而后生的轮回。
她走进学生活动中心还仍旧觉得疏离,平时就和这些人格格不入,到生死之间,这隔绝的鸿沟就显得更加长阔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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