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际昏沉而有风。
程雁说:“过了五月就得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
许星洲懒洋洋道:“……然后就大三了。”
“大三就要开始考虑出国, ”许星洲望着窗外, 没甚意思道:“或者是工作考研,从大三上学期开始就得早做打算。然后大四毕业,大家各自奔向自己的前程,过几年大家各自结婚生孩子,请帖到处都是, 然后就开始操劳孩子的事儿。”
程雁说:“……你是杠精吧, 不想复习就不想复习呗,怎么这么多破事儿。”
许星洲恹恹道:“也许吧。”
“我就是觉得很没有意思,”许星洲撑着腮帮说:“……大多数人都是庸庸碌碌一生, 就跟那个放羊娃的故事一样。放羊干什么?娶媳妇生娃。生了娃干什么?继续放羊……我们也不过就是高级一点点, 不放羊了而已。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程雁:“……”
程雁纳闷地问:“……平时活力四射的许星洲呢?”
许星洲连想都不想地说:“思考人生的时候一般不活力四射, 尤其是在思考人类的命运的时候。”
下课铃响起, 许星洲将新闻学概论塞进了挎包里头, 打算去外头吃饭。
程雁笃定地道:“你这样, 是因为你妈。”
许星洲:“……”
“过了这么久, ”程雁肯定地说:“——你还是不想她再婚。”
温暖的风呼地吹过亮灯的教室, 人声嘈杂, 同学们各自散去, 都去吃饭了。
许星洲眯起眼睛, 打量了程雁片刻,说:“——你放屁。”
程雁说:“是不是你心里清楚。粥宝,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想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许星洲:“……”
“从我几天前和你提起你妈开始,你就有点反常。你怨恨她抛弃你,宁可不停地再婚,”程雁眯着眼睛道:“都不愿——”
许星洲连听都不听完,就挎上包,直接走了。
-
新院的楼外草地广袤,刚被师傅们修建过,傍晚的空气清澈至极。
许星洲走下最后一层楼梯,斜阳深紫,外头的梧桐树之间拴着‘预祝挑战杯决赛举办成功’——然后许星洲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邵凡是真的要走了。
那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可许星洲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心底的深渊又睁开了眼睛,简直不受控制。
——那感觉非常可怕,像是地球都融化了,要把许星洲吞进去,她简直措手不及,几乎脚一软就从楼梯上摔下去。
但是接着,许星洲就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渡在外头的人群里,昏暗天光镀在他的身上。他一脚踩着辆小黄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表,又望向新院教学楼的门口。
他看上去实在有点儿傻,而且许星洲是头一次看到这位老先生骑共享单车,只觉得这个场景太蠢了——尤其是和他平时的臭屁样子比起来。许星洲忍不住笑,在他身后偷偷摸出手机,给他咔嚓拍了一张。
然后许星洲把手机往兜里一塞,笑着跑了下去。
心中的深渊闭上了眼睛,在合上的深渊缝隙之上,长出了一片姹紫嫣红的春花。
许星洲喊道:“师兄!”
秦渡:“……”
许星洲笑眯眯地跑到他身边,问:“师兄在等谁呀?”
“找你有事儿,”秦渡看着许星洲道:“晚上有时间吗?整晚的那种,可能要一两点才回来。”
许星洲想了想:“你想干嘛?”
秦渡只道:“——今晚的事儿你来了不会后悔,我保证你十九年人生没遇到过。”
许星洲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秦渡:“……”
秦渡莞尔道:“——具体做什么我不能说,不是什么糟糕的场合,肖然也去。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找她。”
许星洲终于认真地说:“师兄,你说的很诱人,但是我先说好,我是不会和你开房的。”
秦渡:“……”
秦渡简直要被气死了……
许星洲气完可怜的秦师兄,又好奇地问:“到底是什么呀?”
天色渐沉,天际乌云被染得鲜红,笼罩世界,犹如大片的末日现场。
秦渡伸手揉了揉许星洲的头:“不告诉你。实在不放心先跟你家雁雁说声。就说你今晚去长宁,然后每半个小时报备一次。”
许星洲头上冒出个问号:“什么?我们去长宁那里干嘛?”
“你不是要尝试一切新鲜事物么?”秦渡问。
许星洲:“……这倒是……”
“——我都好几年不参与这傻**活动了,”秦渡敲了敲自行车把手:“为了你这个目标我还去求了老陈。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然后秦渡看着许星洲不确定的眼睛,揶揄道:
“去的话就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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