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些衣物,学古人立了个立冠冢,聊表寄托。现在,只想赶快拆了那不吉利的玩艺儿。
许苏不去,还“呵呵”了他一脸。她说:“听说,那墓里一匣双格,空着的那格,等着你随时去填充?你还真会作秀,不知道哪儿抓把灰摆着,就玩深情了?”
他告诉她那不是随便抓把灰,那是个衣冠冢。
“你哪儿来的衣冠?”许苏根本就不信,“碧桂公寓的东西已经全清了,哪儿有留下衣服给你去埋的?”
韩端笑起来。上次她在公寓看到满柜的衣服时,并不肯说破不是她的,但自从他点破她是假失忆,她就坦坦然然,一点儿失忆的样子也不肯摆了。
这失忆真是装得,一点儿都不敬业不执著。
他说:“碧桂没有,但澄苑有啊,你忘了吗?”
韩端能明白许苏为什么说自己失忆,她大概懒得跟人叙旧情,最主要是为了气他防他,才找了这么个得力的理由。
从宜兰回来之后,她还能这么平心静气的跟他说话,让韩端非常的开心。
——其实在宜兰那天,韩端看到了他妈那一跪的。当时许苏显然吓了一大跳,那感觉,跟当初他妈神志不清扑上去撕打也不惶多让了,许苏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的。
但韩端知道,黎会娟将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告诉了许苏。他问过,黎会娟说:“你去问许苏吧。如果她选择告诉你,那该偿还的我们就偿还吧。”
既然需要偿还,那定然是他欠了她的。他欠了她什么呢?钱财?股份已经过户,感情?他从前也是真心实意他以后也定然全力弥补,这都说不上需要偿还吧?
唯一的可能是,他对许家的报复,错得离谱,严重到黎会娟用跪完全不能缓解。
所以他错得到底有多离谱?
韩端心里颤颤的,但回去的路上,任凭他怎么问,许苏除了让他“闭嘴”外,什么都没说。
姜正兰不肯说,是想遮掩自己在其中的不光彩行为。黎会娟不肯说,是爱子之心。那许苏呢,她也不肯说,为了什么?
她不来当面质问他叱骂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也害怕他承受不了那羞愧?
心里慌恐中带着酸酸软软。
也有点点的小得意。
——韩端其实一直有点儿小得意。觉得自己简直太英明了,简直先知先觉啊。
想想许苏刚刚回来滨海的时候,虽然一脸平淡,但他根本不敢在她面前多说半句,否则她就一脸煞气怼他。
所以聪明睿智如他,早早跟她办妥股份的事,他心里知道,这事儿很能为他加点分的。还有就是澄苑,她从小在那里长大,必然会舍不得那里。所以他先下手为强,乖乖的都交过去了。
有这两件事加成,许苏比之前的拒他于千里的态度,明显软和了许多。这让韩端有了很足的信心,觉得早晚有一天,他能把她再暖回来,带回家。
然后就带着见妈妈了。
甚至到了现在,他妈需要用跪的的时候,许苏也没有对他怎么样。
很大的进步,是不是?
——但韩端那份得意,只有小小一点儿。他也有自知之明的很,纵使两人关系再有所改善也好,有的事,他一时也不敢提及。
比如许迪。
那是人命,那是结实的死结,绝不可能因为一点经济帐,就让许苏轻拿轻放。
但韩端一直隐隐的抱着极大的期望,希望许迪也只是诈了一下。
——其实许苏当初那一诈,现在想来,也破绽很多。首先他就不相信许苏是个会寻死觅活的人。她和他一样,是想尽万般办法也要求生的人,是被逼急了横刀向外的人,怎么会选择自杀呢。
若不是知道她够韧,够有承受力,他怎么敢那么发疯的对她说狠话?
而最后,妹妹葬了,姐姐撒了,后妈撤了,许家什么都没留下,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也可以说是处理得井井有条。
这哪是寻死前心烦意乱对一切不再留恋的人会做的事?
都是现场照片让他方寸大乱失了理智,唬得他这几年痛苦不堪意乱神昏,哪象现在这么灵台清明事后诸葛。
总之这么顺推下来,许迪割腕这事儿,很可能也是诈的。毕竟怎么说呢,割腕一次不过瘾再来一次这种……
但许迪碑前那一束风信子,着着实实吓到了他。
当初董春芳回乡下去了,韩端找过她,但人家不想见她。毕竟对于董春芳来说,他代表着痛苦的回忆,不见他也能理解。
后来他留下些钱,便没再去过了。
现在查起来才知道,董春芳在乡下住了将一年,人就不见了。
说是再婚了,跟新夫出国了。
顺着她查,很容易就查得到她有一个女儿,在上大学。
她还活着,真是万岁!
韩端心情爆表。
——他知道许苏是爱他的,他也知道许苏知道他也爱她。
不然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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