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澈借着酒劲,也不再顾及说的话,便皱眉斥道:“你又怎么了?”
煕妃呼吸一顿,不由苦笑连连。只有一瞬,她又面色如常道:“端仪有些不适,臣妾便请刘太医请脉。臣妾放心不下,端仪又自小便是刘太医照料,臣妾便让刘太医在旁看护,这个时辰想来端仪见好。刘太医也并没有走,现下就在永宁宫。”
昭贵姬瞪着煕妃,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奕澈却面色见好,挥了挥手对江海胜道:“那就请刘太医去。”
奕澈这样一折腾,人人都静了下来,唯有皇后面上淡笑,示意慧珠将自己手边的青梅汁端给奕澈,慧珠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一举一动十分精明得当。
皇后轻声道:“皇上醉了,喝些青梅汁压压酒气吧。”
奕澈这时候醉着,却不管手边的是什么东西了,端起来饮了一口。
一盏酸梅汁喝罢,奕澈觉得清醒些,皇后笑道:“皇上不必着急,柳昭仪身子孱弱,有时难免不爽,怕是过一会儿刘太医就来复命了。”
皇后跟在奕澈身边多年,奕澈的心思摸得极为透彻,奕澈对安檀情深,可见当日贬斥也是掩人耳目之举,现在足足两月没见安檀,心里着急这是自然的,不过是借着酒劲发出来罢了。
奕澈“嗯”了一声,便招呼歌女舞女继续,众嫔妃见此番情景,倒是一扫先前的阴鸷,凤凰台也渐渐恢复了融融的气氛。
江姝玉坐在距离帝后很远的席上,远远的看不清楚帝后的表情,只有白续莹的身影浮在朦胧的光影中,精致的眉目中闪烁着的得意欢乐的神情深深刻在江姝玉的心里,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女子这样欣喜的神情,可是在凤冠霞帔中这样的神情却格外的引人注目。
“贵人妹妹看什么呢?”苏沅芷看江姝玉望着席间出神,不由问道。
江姝玉入宫初封贵人,却一直并未被召寝,身边坐着的苏沅芷也是。江姝玉淡淡一笑道:“嫔妾在看白芳仪,她今日当真是美,那一身杏子红的衣裳十分应景。”
苏沅芷顺着江姝玉的目光看去,不由笑道:“这样美的衣裳只怕皇上并未放在心上吧。”
姝玉侧目苏沅芷,问道:“容华姐姐此话作何解?”
苏沅芷淡淡一笑,端起酒盏饮了一口玫瑰酒,对姝玉道:“方才皇上说的柳昭仪,你可听见了?若不是因为冯簪,今日艳绝凤凰台的人便不是白芳仪了。”
“冯簪…?”江姝玉轻轻念着这个名字,侧首看向一侧的冯簪。她的眉眼算不得精致,排列在一起却十分别致,今日穿了一件翠色时新宫装,梳的是最寻常的如意高鬟髻,髻上只有一只雕花木簪,几朵绢花排列的发髻边,旁余簪了两只银钿,再无其余装饰。
“嫔妾看她装饰简单,也不似蓄意争宠之人。”姝玉看了一会儿,转向苏沅芷。
苏沅芷道:“冯簪是奴婢出身,我和薛婕妤、云容华入宫后承宠。即便争宠也不似寻常嫔妃一般。更何况新秀刚刚入宫,只怕皇上也将冯簪忘在一处了。”
江姝玉有些惊讶,不由问道:“冯选侍在这个节骨眼上得了幸,容华竟不生气?”
“为何要生气?”苏沅芷颇有兴趣看着江姝玉,“宠爱这样的事不过是命数罢了。”
江姝玉有些看不懂苏沅芷,便笑道:“容华姐姐别有一番处世之道,姝玉受教了。”
姝玉再一次看向冯簪,只见她一盏一盏的喝光杯中的酒,身边的侍女阻拦:“小主,小主,不宜再饮了,小主醉了。”
冯簪并不回答,只是推开侍女的手,自己斟满来了酒,再一次一饮而尽。姝玉只顾看着,冯簪却突然对上了姝玉的眼睛,姝玉看到她眼里有一些迷茫和沉痛。
是因失宠么?江姝玉这样想着,却觉得并不像。
一位太医模样的人走向帝后请了安,江姝玉的思绪被打断,细细看了眼人,想来是煕妃口中的刘太医刘哲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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