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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和刘嫂默默地立在床前各怀心事,一时就没注意到小环,谁知这丫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床角窜出,伸手就去摸那把被温柔丢在笸箩里的剪子,然后对准自己的咽喉就猛然刺下。
“不要!”温柔惊呼一声,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扑身上前就抢那剪子,但是小环用力太过猛了,剪子的尖端狠狠地刺破温柔的手后,又顺势划了出去,在她自己的颈间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疯了!”刘嫂也扑了上来,用力一拧小环的手,将剪子夺了过来,远远地扔到墙角,又急着去查看她的伤势,幸得那剪子被温柔的手一阻,减了力道,歪了方向,没有刺破颈间的大动脉,但血也流了不少,将小环的衣领染了个濡湿。
刘嫂看了小环的伤势,心里又急又痛,要斥骂她又不忍心,想松手又怕她再寻短见,只得哭道:“你要是这么狠心想丢下娘去寻短见,不如咱们娘儿俩今日就死在一处罢了!”
小环一时发狠想寻死,被温柔拦下后全身的气力就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没有方才那独注一掷的勇气,此时见她娘搂着她哭得如此凄惨,忍不住也跟着再次落下泪来。
“快些替小环上药包扎吧。”温柔忍着痛,提醒了刘嫂一句,血流多了也是会死人的,何况小环伤在了脆弱的颈部。
刘嫂被她提醒,急急松开小环,望着她的双眼温言探问道:“答应娘,千万别再寻短见好吗?”
小环闭上早已哭肿的眼睛,咬着唇默默的点了一下头,再点一下,一串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与鲜血晕染在一处,在衣裳上开出了红艳艳的花。
温柔手上的伤其实比小环更重一些,但还算是运气好的,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她伤的是右手,恐怕好几天都动不了菜刀了。好在刘嫂是个厨娘,往常切菜的时候免不了有不小心将手弄破的时候,屋里倒还备了上好的刀伤药,她一边流泪,一边分别替她们清洗伤口,又寻出刀伤药来,替她们上了药包扎好,这才疲乏无力地坐到了床边,搂过小环轻声安抚她,自己也流着无声的泪。温柔立在旁边看她,觉得她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
“刘嫂,刘嫂你在吗?”
时间过得飞快,闹了这一场,不知不觉太阳就已经升到了头顶,是备午饭的时间了,大厨房里的厨娘寻上了门,等着听刘嫂调派,问她中午要做些什么菜。
“在,你等等。”刘嫂慌忙擦干了脸上的泪,努力将悲伤隐忍下去,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尔后轻声嘱咐温柔道:“你在这里陪陪小环,至于三姑娘那里,我一会谴人去告诉她,就说你帮我杀鱼弄伤了手,向她讨个假。”
“刘嫂?”外头的厨娘又喊了。
此刻不能再多说什么,刘嫂望了温柔和小环一眼,沉声道:“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然后她理了理鬓发,整了整衣裳,“吱呀”一声开了房门,对着屋外的厨娘喝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我还没聋呢!”
她的身子挡住了那还想往屋内张望的厨娘,赶着她道:“走吧!”,然后飞快地闪身出去,将房门带上了。
温柔站在门后,听着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立刻将房门栓上了,坐回小环身边,不知该怎么安抚她才好,只得学着刘嫂的样子一把搂过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在心里默想着替她报仇的法子。
小环兴许是哭了这一整个上午,又受了伤,早就精疲力筋,此时一点挣扎也没有,乖乖的任由温柔搂着,眼里干干的,仿佛泪已流尽,只时不时打着干噎,茫茫然盯着床角。
两人就这样默默依偎着,也不知坐了多久,时间对她们来说仿佛如同静止了一般,只觉得刘嫂像是刚出去没多会,立刻又返身回来了。
刘嫂带了一小锅鸡汤回来,想劝小环喝一点,可是小环似乎连动都不想动,不理她,只半躺在温柔的怀里发怔。再劝温柔,她摇摇头也没有胃口。刘嫂叹了一口气,也不勉强她们,默不作声的去烧了一大锅热水,寻出澡盆来,才轻声向小环道:“娘替你洗个澡,换件干净衣裳可好?”
这次小环总算有了反应,点了点头,用她那几乎沙哑到失声的声音道:“好。”
刘嫂手势温柔的替小环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又重新梳好了她乱成一团的头发,只是小环呆呆的看着铜镜里自己那少女才梳的抓髻,触动了心里的伤痛,立刻又狠狠地将头发扯得一团乱。 温柔看见她那个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转过头去流下了眼泪,可是刘嫂没有再哭,不知她是不是同小环一样,流尽了泪,心里开始淌血。她只是沉默而又执着的再次替小环梳起了发,被扯乱,再梳,整整一个下午,就这样静静地过去了。
“你们得赶紧走!”直到小环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扯乱自己的头发后,刘嫂借着铜镜端详了一会自己的女儿,突然开口对温柔道:“你不是一直想出府去吗?就借着这机会同小环一起走吧!”
“赎身银子还没凑够。”温柔默然摇头,就算她赎身的银子够了,这种情况下,赵府会放人吗? “逃出去。”刘嫂冷静之极,话语里几乎不带一丝感情,只转过头正视温柔道:“我替你们安排,明儿一早天不亮就走!”
事情来得太突然,温柔本来还准备这段时间想法子赎了身,然后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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