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杨硕刚坐下,就险些被一件行李砸到。同在车厢的凌风一边按住行李架上的物品,一边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杨硕回头一笑,答道:没事。俩人坐下后聊了起来。“我是凌风,请多多关照。”“我是理工学院机械专业的,您好!”都是年轻人,俩人很快就围绕校园的风风雨雨胡吹了起来。
靠近厕所位置,几个人正围坐在桌前激烈地打着牌,桌上堆着乱七八糟的钞票。从厕所回来,杨硕往边上看了一眼,被正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的胖子李冲骂了几句:“看什么看?没见过打牌啊?”杨硕没搭腔,转头继续向前回到了座位上。看到杨硕情绪低落,凌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过一会,叽叽喳喳地声音传了过来。上尉黄正在没收桌上的钞票,将其整理成一叠,数了数,足足有五千多元。手往跟前扬了扬,说:“你们这是聚众赌博啊,放在地方是要被拘留的,到部队,起码也得关一个星期禁闭。”被上尉黄一说,刚才牛逼哄哄的李胖子像霜打的茄子焉了。看着钱被收,半天也没嗯一声。“这些钱,我先替你们保管。到部队看你们表现,再归还。”说完,就回到另一头的座位上。
看到上尉黄走后,李胖子气呼呼地找了杨硕,用手指着他,问:“是不是你告得密?”本来刚参军,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心情不算好的杨硕,一生气就站了起来:“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刚说完,李胖子就想挥拳打过来,一旁的凌风见状把杨硕往里一推,胖子打在他的脸上。
看到同伴为自己挨打,杨硕一把抓过桌上的饮料瓶,就往胖子头上砸了下去。动静不小,吸引了上尉黄过来,咆哮到:“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噶?”瞟了一眼李胖子,看他额头露出的鲜血,上尉黄从随身带的小包里取了个棉布,用酒精往胖子伤口上倒了倒,动作利索一包扎,吼道:“都给我散了,谁要给我惹事,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信,你们就试试。”上尉杀人般的眼神唬到了大家,胖子转头对着杨硕俩说:“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好瞧的。”说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列车一路向南急行,经过30多个小时的奔波,终于到达岭南。下了车,杨硕一行又坐上来接兵的大东风,几十个人呼啦啦地爬上了后车厢。因为是夜晚,风吹得人直发抖,车内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往哪里开。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车辆变得颠簸起来。透过车厢后的帆布缝隙,杨硕睡意全无,往外看了看,借着车灯能隐约看见道路两旁的高大树木,周围不见任何村庄和灯火,此时,杨硕的心凉了半截,部队可能在大山沟深处。虽然出发前,自己已有了心理准备,愿吃任何苦,可此刻还是有点失落感。他推了推靠在一旁睡得正香的凌风。“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怎么感觉越走越荒凉啊?”凌风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道:“管他去哪里呢?既来之,则安之……”说完他又趴在背包上,睡了起来。
“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凌风率先惊醒过来,慌张地问道:“怎么了?”杨硕白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回复:“我们到了。赶紧醒醒眼。”杨硕抬手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深夜2点,而道路两旁都站满了老兵,像是在欢迎我们到来。他心里不禁冒出了奇怪的念头:“这些老兵都不困吗?半夜三更起来?还放鞭炮也不怕影响别人睡觉。”
犯着嘀咕,杨硕跟着队伍提着大包小包的下了车,一群人就被带到一大块空地上集合。“立正,向右看齐。”刚来的新兵蛋子稀稀疏疏地向着右边看去,动作畸形别扭。“王大海,一连。”“周士发,二连。”队伍的前面,另一个三颗星军官开始点名,分配着单位。杨硕一直静静地等待着,也不知道会被分到哪里去。从内心深处讲,他现在还是很希望和凌风分到一起的。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来自同一省份,算是老乡,好相互有个照应。
周围被点到名的人,马上有老兵过来帮忙提东西,然后跟着他上了一辆辆车。“凌风,九连。”杨硕还在胡思乱想,凌风就被点到。可还没等凌风开口,杨硕队伍前面的小个子大声答了到。这些可把他们俩人都搞糊涂了,还来不及询问怎么回事。小个子已经屁颠屁颠地跟着一个老兵过去了。
人越走越少,寥寥无几剩下了10多个人,杨硕和凌风依然没有点到。前面的军官挥挥手:“剩下的,都给我去五连。”凌风终于忍不住想问个明白,刚想说,就被军官给挡了回来:“没问题的话,赶紧上车,我还等着回去睡觉呢。动作麻利点。”说完,转身就走了。
“还看什么看,赶紧走了。”老兵黄春过来帮凌风提起包,往五连走。杨硕赶紧靠着凌风耳边低声问道:“刚才点你名了,是不是搞错了?”“可能重名了吧。”“俩人嘀咕啥,赶紧走。”黄老兵看不怪,一个劲地催促他们快点。
五连的房子是个老房子,在半山腰的山坳里。刚到连队门口,又是一阵鞭炮声。对于刚加入连队的新成员,这或许就是他们特殊的欢迎仪式。而后,他们一群人被各自安排进班里,杨硕被分到了八班,凌风则被分到了九班,俩人算是正式到部队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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