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椀连忙上前见礼, 李显对着她勾着手指头,她连忙走了他的身侧去, 叔侄见面, 李显对着顾青城也是眨了眨眼睛。
随即,一行人转身, 这就往后殿去了。
徐椀总算松了口气,低着头跟在李显身后。
李显脚步不快,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是笑:“阿蛮, 是不是要好生谢谢我?我是不是解了你的围?嗯?”
她点头, 敷衍笑笑:“是了,多谢小殿下的解围,不过阿蛮也不知道什么围, 还请小殿下解惑一二。”
李显站住了,也看了眼落后的表叔,压低了声音些:“小婶子,你确定现在要我给你解惑一番?不然等表叔到了跟前,再仔细问问他?”
徐椀顿急,诶呀一声,忙是揖了揖:“多谢殿下救命之恩,快走快走。”
李显笑,加快了脚步。
他身后的宫女太监们都远远跟着,唯独徐椀站在身边,低头疾行。走了后殿去,李显让人候在殿外,他带着徐椀和淑娴进殿请安。
太子李丞咳嗽不停,近日也是身体欠安。
徐椀不敢抬头,就跟在李显身后,不消片刻,顾青城也走了进来,周太傅也在,李显坐在案前,这是要考他课业。
太医院也来过人了,煎了药。
小宫女给端了过来,多年来受着顾青城的推拥,李丞在他面前,已少有防备,药喝下了,压了片刻,不怎么咳嗽了。
也是长长地叹着气:“父皇时日不多,我们得早做准备。”
顾青城嗯了声,令人奇怪的是,前生一直奔着那把椅子的二三皇子,都似不那么热衷了,许是他战功赫赫,站队太早了?
李昇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似乎他也一直消沉,之前见面,他也多次暗示有辅佐之心,平时整日在天香楼听曲听道,朝中事多不大管了。天已大亮,周太傅才拿了李显的课业过来给太子查看,殿外有人来报。
李丞接了密报,直皱着眉。
他直接将密信递给了顾青城,后者看了两眼,也是皱眉。
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昇出城了。
据说是去万理寺给皇帝请愿了,也没带多少人,天亮就走了。
顾青城连忙叫人继续跟进,放不下心来:“二哥从来心思缜密,怎么可能一点动作都无,不守着宫里也不放心,臣弟进宫看看。”
李丞点头,叹息:“也好,有你坐镇,我也放心。”
一听他要进宫,徐椀也抬起了头来,顾青城转身就走,眸光触及到她了,也无波澜,大步出了殿内。
她一直看着他走过,才一低头,正对上李显的眼。
在父亲面前,他不敢大声调,笑,就光对着她眨眼,偷笑。
不过偷笑也被李丞抓个正着:“笑什么?”
李显连忙收起笑意:“没什么,孩儿刚才突然想到一个典故,所以就笑了,仔细想想,这个时候还应多放心思在课业上面,实在不该多心到别处去。”
李丞轻咳一声,也是没有放过他:“什么典故,说来听听?”
李显暗暗叫苦,徐椀在旁悄无声息,他灵机一动,忙是清了清嗓子:“我是突然想起了献公的儿子重耳,他逃到楚国。那成王收留并招待他,重耳承诺假如晋楚日后发作战役了,晋军将退避三舍,后来重耳在秦穆公的帮忙下重回晋国执政,果然成事。两军在城濮相遇时,重耳果然遵守约定退避三舍,结果却是诱敌深化而大胜,我想二皇叔之前或许都是迷惑众人也说不定,可是想想,也太过可笑了。”
关于李昇的动机,昨天晚上周太傅与他已经谈过,所以还有印象。
李显似漫不经心地说出来,其实正扎在太子的心窝子上面,兄弟相残,最为大逆不道,父皇还在,更是心有顾忌。
想到此处,更是没忍住血气,猛烈咳嗽起来。
李显连忙上前,亲自给他拍着后背,正要说两句贴心的话,殿外蹬蹬蹬跑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娃,锦衣华服,身上挂着琳琅配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跟在后面的宫女都惊慌失措的,李丞却是笑了,对着小不点招了招手:“快过来,到这来,珺儿,这边!”
小家伙看见他了,更是张开手臂,咯咯笑着。
李丞看向李显:“你先下去吧,好好学习课业,莫要贪玩。”
李显忙是应下,转身之际,笑脸逐渐消散,直直走了出去,徐椀就跟在他身边,将他脸色变化都看在眼里,紧紧随着他。
出了殿里,淑娴回头看了眼,周太傅没有出来。
她在李显面前,向来随意得很,直抻了个懒腰,掩口还打了个哈欠:“今天可是真起早了,我们回寝宫吧!”
李显冷笑一声,走在前面:“人人都道皇太孙李显怕是个傻儿,傻还蠢笨,都是我娘的错。可这宫墙里面,若是不傻不蠢笨,如何能活到今日,我娘没让我蠢笨,我娘欠我的,不过是一个依靠。”
徐椀在旁听得真切,不由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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