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突然说。
司机方方正正的脸,是个硬汉类型的男人该有的模样,“嗯?”
“换成sb。”
司机笑,不张扬的样子,脸上有轻轻的褶子。
“丽园。”和筱白心累得很,声音就颓,报了地址后窝着坐。
过了一段,老实巴交的司机,竟然主动找话题,“心情不好?”
“被个傻/逼拒载两次,换你能心情好?”和筱白向来不是善茬,“我能投诉你的,信不信!”
“信。”司机稳稳地说,“你不是没投诉过。”
“……”和筱白哑炮了,她又骂了句,嘟嘟囔囔的,“傻逼。”
“工作不顺心?”司机应该是不擅长找话题的,欲言又止了几次,才说。明明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生疏冷漠的脸,看着也不像八卦的人,更不像那些流里流气的男人看到个长得好看些的就想套近乎一下。他和和筱白不熟,问话时候声音不软不柔既不温声也不细语,硬声硬气的腔调,就跟说“去哪”一样的语气。
和筱白可能是太累了吧,她竟然没计较,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能听到点声音,挺好的,“嗯。”
“累了就别做了。”司机又说,“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前半句,和筱白还觉得暖暖的,后半句,她觉得冷冷的。
“你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和筱白反问他。
司机不说。
“难怪你不肯载我。”和筱白恍然大悟,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故意问,“要不要我下车?别弄脏你的车了。”和筱白说着就解安全带,她声音冷冷的,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
司机不吭声,把车门锁了,车速加快。
和筱白不会真的下车,这陌生的地方,下车,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司机看了她几次,见她不说话,讪讪地问,“我没其他意思,就是问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不是见过我两次,看看我出现的地方,不是会所就是酒店的,该猜到我是做什么的吧。”和筱白故意说,“要不要耍一次,酒店五百,车里一千,不舒服不要钱。”
“……”司机不吭声了,跟软了一样。
和筱白嘲笑他,“穷/逼。”
“别说那个字。”司机皱眉,表情不悦,严肃正经得很。
“逼。”和筱白倒是配合。
司机无语地横她一眼。
和筱白被他的眼神逗笑,偏头笑。和筱白的脸型不是小小巧巧的瓜子脸,她的脸型偏大。如果通过脸型把女人分为不同类型的,和筱白不属于小女人类型的,她是带着分英气的美丽,没有小家碧玉的娇羞,像女侠。
不适合家养的类型。
后来和筱白接了个电话,她看起来挺忙的样子,不是在回微信就是接电话。
这通电话,和筱白的语气和别的都不一样,轻轻柔柔的,没了刻意讨好或者虚张声势的胡扯,“妈。”
“刚做了个噩梦,梦到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和妈声音里仍有睡意,“你还没回家?”
“到楼下了。”和筱白看着继续在飞驰着的车子,安慰母亲,“我好好着呢,你睡吧,没事儿。”
“别抽烟别喝酒,早上要吃饭晚上早点睡觉。”和妈絮絮叨叨地念,“别那么要强,钱是挣不完的。”
“嗯。”和筱白一直觉得自己投胎错了,她应该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因为她真的很少哭,就算是那最绝望的一年,她也不曾哭过。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磨砺得铁石心肠,可听着妈妈的关心,她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丝人情味的。
“我又攒了些菇,挑好了洗干净看谁去a市了给你捎去。”和妈说,“你最喜欢吃这个。”
“别弄了,浪费了。”
“你吃,就不浪费。”又说了几句话,和妈才挂了电话。
那些菇,和筱白一个都没吃到,全被她拿来送客户维系关系了。
挂了电话,和筱白才觉得自己实在是累得厉害,心里生出来股孤寂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从心底开始发冷。
和筱白,长得漂亮,她守着本分和规矩,好好上班努力赚钱,她只想改变现状,让家里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她有错吗?那些女人,就因为嫁了个有钱的男人,就能对她冷嘲热讽的吗?
不甘心,和筱白真的不甘心,她比她们差在哪里了。
和筱白浑身热燥,她的酒劲开始往上涌,把车窗降下来些,冷风灌进来,吹着她发烫的脸,觉得舒服一些。
“别把头伸出去,不安全。”司机提醒她。
“我热。”和筱白说。
“那是你喝酒了。”司机偏头看她一眼,“我给你留条缝,你别把手搭在上面。”
“好。”和筱白竟然很听话地拿下来,她扒着车窗看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后来她突然坐直,“你结婚了吗?问你个问题。”
“没。”司机被她突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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