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一扬,在这里巧妙停顿了一下,方才商量的语气;“今儿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他估摸着是在山上看见山贼杀人的场景,受惊发烧了,等他回去我再让他去衙门录口供,你们看成吗?”
沈瑜是正经的两榜进士出身,沈幕也是正经举人,小县城里对读书人还是挺尊重的,衙役见她客气,面上也有些为难,犹豫片刻才透了个底:“不瞒姑娘说,胡老爷是被山贼砍了一刀不假,可那一刀并没有砍在要害地方,我们仵作勘验出来,第二刀才是取他性命的根本,且刀法和山贼的刀法大不相同。”
沈蓉心里擦了声,心说大锤那厮果然有事情瞒着她!她脑子急转了几下,堆出满脸诚恳来:“别的我不敢说,他就是乡下一土包子,杀人的胆子肯定没有,而且他现在真病的是人事不省了,就算两位把他叫过去也问不出什么来...”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正想要进去瞧瞧,县上的捕头突然匆匆走过来,急声道:“你们俩快跟我回衙门一趟。”
两个衙役一脸莫名:“捕头,我们还得把大锤带回去审问胡老爷的案子呢。”
捕头看都没看沈蓉一眼,冷笑了声:“少废话!这事儿可比他一个土财主要紧多了,再说明摆着是山贼干的,有什么可查的,直接跟他家里人报备就是,你们赶紧随我回去迎人!”
他说完见底下人还是一脸茫然,压低声音跟两人说了些什么,沈蓉自觉回避,不过还是隐约听到什么‘朝廷出事’‘锦衣卫派人...’‘王府\‘失踪了’之类的话。
她当然没听懂,不过听到锦衣卫三个字的时候表情有微妙的变化,捕头跟手下说完两人也肃了神色,直接把她当成透明人就走了,留下沈蓉独自在风中凌乱,这这这这就完了?!
原本以为要迎接狂风暴雨,没想到竟然是雨滴滴如青草地,沈蓉站在原地恍惚了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估摸着县衙可能出现了另一件大事,导致胡涵被杀都成了微末小事,她边猜测边回了后院,准备去看望看望大锤,没想到他竟然没在屋里躺着,沈蓉叫了几声没人应答,正要出去找人,迎面撞上面带焦急的沈幕:“阿笑,我方才看见有差过去了,他们跟你说什么了?没把你如何吧?”
沈蓉摇摇头,把方才的怪事跟沈幕说了一遍,沈幕思忖片刻就断定道:“县衙肯定出了什么大案,让他们都没空管胡涵被杀这事了。”他又略有踌躇地看了眼沈蓉:“朝廷怕是派出了锦衣卫来查案,不知道派的是谁...”
沈蓉本来没觉着有甚,被他看的就有点尴尬了,直截了当地道:“哥你行了啊,他好歹也是从四品的锦衣卫镇抚使,不可能被派到这穷乡僻壤来吧?”
沈幕心思被她猜中,讪讪一笑,心疼地看她一眼,叹了声:“我是怕你心里难受,你和他终究是没缘...”
沈蓉用一个白眼逼得他把后半句咽回去,把手里的药往沈幕怀里一塞:“你有功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去煎药。”
沈幕忧虑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走了,沈蓉无语地摇了摇头,去前厅找了一圈,还是没见燕绥的影子,她正在纳罕,就听到后院几声咳嗽传过来,她推开燕绥的房门走进去,就见他靠在床头,一双含情眸子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她,落了几簇青丝在眉峰上,风情慵懒。
沈蓉心跳都乱了几拍,深吸了口气坚决抵制住了诱惑,摆出严肃脸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燕绥凝睇:“我方才去更衣了。”
更衣是上厕所的委婉说法,沈蓉立刻啐之:“扯吧你就,我才从那边绕过来,根本没有人!”
她把线索在脑海里串联了一下,冷笑道:“我看你是亲手杀了胡涵,听说差役过来心虚,怕我把你卖了,躲到前面偷听去了吧?!”
燕绥撑着下巴笑道:“阿笑真是冰雪聪明,玲珑心肝,几句话就推断出了事情原委。”
沈蓉颇为得意:“那是自然,小时候府里我伯母和我娘的首饰老丢,还是我...不对,呸呸呸...”
她话说一半又被他带歪楼了,瞪了他一眼才把话头转回来:“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燕绥遗憾道:“下手的时候应当再谨慎些,不让仵作抓住把柄的。”他又一脸无辜地道:“不过他身上已经中了山贼一刀,我只是看他痛苦,所以送他一程。”
沈蓉差点气笑:“...你怎么这么善良呢?小心胡涵变成鬼来谢你补的这一刀!”
燕绥微微笑道:“我做好事不留名的。”
沈蓉再次把歪了的楼扭回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杀了胡涵是为了帮我们家,难道我还会卖了你不成?”
燕绥静默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欺瞒她,大概他原本行事就是如此,对谁都堤防几分,做什么事先留后手。
就在沈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他轻声道:“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倒是让沈蓉措手不及,怔了怔才道:“那你以后不会再骗人了吗?”
燕绥眼睛直视着她:“对你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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