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菜花顶着朝霞,走出一派疏朗爽利。沈瑞君却盯着她的背影,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然而,他却不知,在知州家的窗台上,穆昇和儿子胖墩此刻正眯着一对相似的大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槐树下的这个小白脸子。
当天傍晚,知州家的院子中,忽然挂起了一盏大大的红灯笼。
次日,沈书吏住所外的一棵柏树上,忽然就冒出了几个毛绒绒的脑袋来。
其中一只黄脸黑眼圈的,赫然正是已经统一了广原大半江山的黄鼠狼,穆家二花。
“吱吱?”
“吱!”
“吱!”
安排好监视任务后,二花摘下脖子上挂着的小包袱。从里面掏出加了蜂蜜的甜饼,掰成小块,一个小弟分了一点。
众毛头小弟,吃得直舔爪子。
两天后,一直很主意隐藏行迹的楚王终于无法忍受属下的低效率了。
他忙完公务后,就同罗长生主簿告了辞,拎着瓶小酒,又买了半斤卤顺风,打着去看同乡的名义,去了沈瑞君的住所。
沈瑞君一见楚王来了,心里就有点发虚。但面上两人还是要假做一番。
客气地进了屋后,沈瑞君就想去关门关窗。
楚王一摆手道:“天还没黑,关那么严实反招怀疑,都开着,也好防着有人凑近偷听。”
“王……陈大哥说得对!”沈瑞君干笑着,给楚王让了坐,自己只敢在一旁站着。
楚王眉头一皱,道:“这是做什么,怕不惹人疑吗?坐下坐下,我们小声说话即可。”
沈瑞君连忙坐下,他从窗边经过时,就见院墙下一只黄毛的狼子一蹿而过。这在广原县并不稀奇,平日路边跳出只野鼠、野鸟甚至是野兔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他很快就坐下来,收敛心神准备应付王爷的质问。
果然,这才一开头,就听楚王问道:“为何迟迟不见我那女儿对你有何青睐?瑞君是心中不愿吗?”
沈瑞君脸色一白,想要站起,又被楚王的眼神压住,只能曲起手指,用关节叩了叩桌子,赔罪道:“请……赎罪。小的怎敢为了自己而坏了大事。小人之前也屡次接近小姐,只是……”他面色扭曲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小姐大概是从小在外,与寻常女子截然相反。小人起初不知,倒是白费了些功夫。不过前两日早上,小姐在路上倒主动与我交谈起来。只是进了衙门后,就端着架势了。”
楚王听了点点头,道:“看来,她坐到这个位置也不是白来的。也知道办公之时,不可与下属过于亲近。”
沈瑞君低着头,眼珠一转,道:“也不知咱们当初想要进衙门,借此与小姐多亲近亲近是不是搞反了。我见她与左邻右舍倒时常说笑,态度也更可亲些。”
楚王摇头道:“进衙门倒没问题,这步棋既是为了借机亲近小女,也是为了将来接手广原势力时,能更加平稳顺畅。”
“大人深思熟虑!”沈瑞君连忙拍了记马屁。
楚王笑着摆摆手,接着又叹了口气道:“也是当初那姜氏太过了,不但早早把阿嫤抛了,后来又害了敏哥……到如今,我想与亲女相认,却如此之难……”
沈瑞君跟着叹气,心中却腹诽道:‘明明是自己只顾着逃命,还让亲生儿子做了挡箭牌,如今却都推到妇人身上。王爷果然是脸皮够厚啊!不过,成大事者,脸皮薄了还真不行……’他心里胡思乱想着,却不知窗外的二花已经听得有些呆住。
楚王喝了杯水,道:“既然阿嫤对邻里更亲近,你以后在衙门中就不要再上前了。倒是平日里,可以想些法子接近她。听说她与那军汉还生有一子。幼儿不懂事,你可以从那野小子身上下手,再一步步靠近。虽然我家阿嫤没能长成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可她这相貌倒是接了我和许氏的好。你小子也不算太亏吧……”
“怎敢怎敢?哪怕小姐就是长成个钟馗模样,小人为了王爷的大事也绝不会怜惜自己这身皮肉……”沈瑞君一激动也顾不上称呼上的疏漏,顺口就说了出来。
两人又说了一阵,吃了卤顺风,喝了小酒,这才散去。
当天夜里,从二花口中得知了重要消息的知州家,倒是颇有些不太平静。
☆、连窝端
二花心情很复杂, 她想过很多种, 自己身世的可能性。然而却从没想过, 自己会是什么王爷的女儿。
不过,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个没养过她多久的生父, 如今竟然打算拆散女儿的家庭,以此来实现他那什么见鬼的大业。
亲眼看过菜花姐姐和穆昇哥哥是如何对待木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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