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年初,我开始正式负责服务登记的前台工作,也在这个时候认识了曲芳。此时深夜班的老员工走了一批,其中有辞退的、归国的、也有被抓遣返的。于是我和文涛、高鸣、佟生等人作为新一批的老员工开始被委以重任。
前台的工作量不是很大,无非是给需要作按摩和搓澡的客人登记预约,和其他工种相比算是很体面的差事。不过很多时候需要与客人和按摩员直接对话,在登记预约和服务实施上需要协调好客人和按摩员之间的关系,遇到多事儿的客人时,说话交涉的部分就会多起来,倒也免不了许多麻烦。相比之下,诸如掌厨、叠毛巾、扫厕所、冲洗浴场、搬运衣物这些力气活儿,虽说辛苦乏味,但不用费太多口舌,也很少有人来烦你,倒也落个静心自在。可见,每个岗位的工作并无完全的好与坏,所有事物都是利弊参半,以求达到一定程度上的均衡。
服务行业里的工作是没有充实、愉快可言的,此工作的根本是以人为本,除非是本身就喜欢和人打交道,否者不会有人整天笑颜可掬,始终保持着周到服务的心态。因此,这里上到店长、主任,下到领班、员工,每个人的笑容后面都是一张麻木僵化的脸。
月末正逢工资日,店里的客人异常的多,我与晚班的员工交接时,前台的电脑显示器前已堆满了预约单,晚班的山口匆忙交代几句就逃也似地离开了,留下一堆难以收拾的烂摊子。随后的客人仍是有增无减,预约者都是三五成群来的年轻人,十二名按摩员显然供不应求。比起按摩,足疗那边可谓冷清,已经两个多小时没来客了。此刻,足疗员八成是躲在更衣室里打瞌睡。我正寻思着,一个身着足疗服,下身却穿着印花修身裤的女孩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我正在整理其他票据,还没等反应过来,她便把手中的两张钥匙牌递到我面前。
“0170、0145,清水和福田,各三十分钟。”
还没等我记下号码,她扭头就跑了回去。
“这女的谁啊,会不会慢点儿说啊,我又不是电脑。”我气急败坏地嘟囔道。
“还有,她刚刚那是什么态度啊,新来的吧?怎么没见过。”我一脸不快地问身旁的佟生。
“是没见过,听说足疗那边又换人了,奥田和松本已经不干了。”
这时我才依稀想起,刚才那个女孩胸前的名牌上的确写着“清水”的名字。
“奥田怀孕了,辞工是迟早的事,可松本怎么也跟着辞职了,难道又找到新工作了。”我自然自语道。
“谁知道呢,是熬不住了吧,整宿睡不得觉,不想干就不干了呗。”佟生说得倒是轻松。
“足疗那边成天换人,刚刚习惯下来,就又换了,短短一年里都换了几回了?”我一面掰着手指头,一面念着以往的足疗员的名字。
“不用算了,换了三回。”佟生说道。
“可不是吗,还是怀念美英在的时候啊,可惜她已经调走了。”我想起了以前在这做足疗的美英。
佟生知道我挺喜欢美英,一语不发在那看着我乐。
“不行,我得找那个清水算算账,一点规矩都不懂。”我撕下两张预约单向足疗区那边走去。
来到足疗区,清水和另外一个按摩员已经开始工作了,两个客人舒服地卧在躺椅里,正闭目养神。我很远就看见清水低头干活的那张侧脸,这竟让我瞬间想起母亲在做事时的那种认真投入的神情,本想着上前数落她几句,结果一见她这股认真劲儿,我的气立刻消了一半。其实做足疗的客人本来就少,足疗员多数的时间都在待客中浪费掉了,换作谁都会着急的,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客人,当然要抓紧时间了。想到这里,我把两张预约单的明细放进清水的衣兜里,默默离开了。
这个叫清水的女孩就是曲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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