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第一天,我三点钟准时起床,迅速穿好衣服来到楼下,此时已经来了很多人了。不久,运送报纸的卡车到达,员工们纷纷卸下成捆的报纸,从中取出各自的份数开始往里面插广告单,而插入广告单的报纸重量足有原有报纸的二倍之多。连续三天的认路工作让我对一区的地形有了大致的掌握,今天便是学以致用之时。
店长中岛考虑我是新手,最初只分配给我六十份报纸。我于四点钟从报店出发,配送结束回到报店时已经是早上七点钟了。虽然回来的较晚,但报纸没有出现漏送。相比之下,晚报的配送无需广告单,而且也不用摸黑作业,比早报轻松了不少。就这样,我还算顺利地完成了第一天的配送工作。
两个星期后,我的报纸增到八十份。由于报纸的重量增大,时常将自行车压倒,根本无法一次性地装载到车上,最后只能拜托报店人员用面包车代运一部分到指定地点,这样就会方便很多。另外,天气的好坏直接影响工作的难易度,赶上大风天,骑摩托送报远比自行车省时省力,雨雪天更是可想而知。听杨赞说到了六月份,东京便进入长达一个半月的梅雨期,雨天视线模糊,报纸也易被淋湿,由于长时间在雨中作业,雨衣的作用大打折扣,赶上暴雨天气,穿雨衣也会被淋成落汤鸡。
一个月过后,我的报纸增至一百二十六份,此时已经可以独揽一区的全部配送工作。我每天依然是四点钟离开报店,途中去中转地点取另一部分的代送报纸,由于已经轻车熟路,有时六点半钟就能完成工作。
和我同命相怜的还有一个人,他叫陈见多,大我两岁,老家是北京的,我来报店的第二天才认识他。陈见多也一样骑自行车,听说他是作为朝日报社的奖学生被安排到这里,和他一起来的北京同伴都被分配到其他报店。据他自己说,他父亲是想让他见多识广才取了“见多”这个名字,可他并不喜欢,竟起了好几次改名的念头。陈见多一口地道的京腔儿,说话总像是在抬杠或打趣似的,我说东,他偏说西,总是聊不到一起去。
店里除了杨赞、陈见多和我之外,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叫英树,另一个叫英雄,他们是所长上杉的两个儿子。
所长上杉一共有四个儿子,不过一个比一个不成气侯。大儿子英树和二儿子英雄似乎都有轻微的自闭倾向,他们一直生活在店里,久而久之对这里的环境形成了莫大的依赖。在已适应的环境下,他们还算开朗,有时也会与人开个玩笑,逗个闷子。可一旦走出这个环境,就会截然不同,骤然成为一个闭塞缄默的人,所以他们极其不愿和外界接触,虽然都已三十岁出头,却还像孩子似的留在家中,基本看不见他们外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宅男。因此,网上购物和叫外卖成了俩人的嗜好。
上杉所长对此尽是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也没办法,反正店里缺人手,就让两人帮着打理,照常给他们开工资就是了。三儿子隆平长得帅气,相貌也最像父亲,他喜欢骑着心爱的越野摩托四处兜风,虽说来年高中毕业,但绝非是上大学的材料。四儿子大介念初三,他的嘴总是不停地咀嚼着各种各样的零食,高大肥硕的身躯简直像个成年人,这和哥哥隆平帅气的外型形成极大反差。
其实母亲阳子最为担心的还是英树和英雄,因为两人至今仍然一次恋爱也没谈过。阳子说话嗲声嗲气,却是个温和贤惠的女人,她的妆总是涂得很厚,即便这样仍遮掩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的痕迹,不过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绝对是个美女。阳子有个习惯,一见到熟知的男孩就会询问对方是否有交往对象,这当然是在和自己的儿子作比较。难道不谈恋爱、不结婚的人真有那么多吗,还是只有自己这两个不长进的儿子才会如此,我想这似乎是阳子一直以来的疑虑吧。
一次,阳子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倒是有,只不过······”还没等我说完,阳子就把话茬接了过去,用嗲嗲的声音数落起身旁的英树和英雄。
“你们瞧瞧,人家都有女朋友,你们两个都这个年岁了,还不知道努力争取吗,真是叫人伤脑筋。”
站在阳子身旁的英树和英雄显然被击中要害,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下来。有道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对于母亲的数落,两人早就习以为常,阳子似乎对两个儿子失望多次了,也只好说说作罢。
我刚才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阳子岔了过去,其实我是想说虽然有女友,不过就要分手了。这句话如果真要说出来,或许会对阳子有所安慰吧。但也会有另一种情形出现。
“真是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要么就是单身,要么就是分手,哪一种都够让人头痛的了。”或许阳子也会这样想吧,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一段时间里,我发现陈见多每早总是赶在我之前完成配送。
对于这点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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