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敬王府,李殊慈过了拦门撒完谷豆,一名喜婆捧镜上前,对着轿子倒行入内,引着她踩着青毡花席脚不沾地的入了中门,待坐好虚帐,已经被一身的大礼服坠的累出了汗。
姚氏等李府送嫁众人饮了劝送酒,起身告辞。喜娘一声:“郎官请新娘子出来牵巾拜礼!”赫连韬便进新房牵了李殊慈出来,一边口中说着:“娘子,有请了。”屋里众人便都笑起来,乱哄哄大声恭祝着‘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等吉利话儿。
两人手中攥着同心彩绸,赫连韬倒退着牵了李殊慈出来,面对面一直行至中堂。赫连霆坐在高堂之上,满面含笑的看着他们二人,拜了高堂,又重新回到新房,夫妻对拜,李殊慈的面容藏在大红销金的盖头之下,听见喜娘的笑声:“新郎官挑盖头!”
赫连韬手里拿着红花秤杆,手心紧张的全是汗,他头一回杀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想到这,不由在心里连呸了自己几口,这怎么能和这事比!他四周望了一圈众人,小声说道:“我来了。”也不知道是对着李殊慈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众人听见又是一阵好笑。
盖头被轻轻挑起,李殊慈粉面微红,眸子深垂,睫毛同样紧张的轻轻煽动着,面上喜悦羞赧,标准的新娘子神色。赫连韬一见到她,眸子陡然亮了起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乖巧的李殊慈,登时又看的呆了。
赫连瑜见自己的大哥又成了呆头鹅了,不禁笑着催促喜娘。喜娘连忙上前推着两人对坐在床榻上。妇人们取了金钱彩果撒帐之后,又分别挑了二人一缕头发系在一起,称为‘合髻’。等看着两人一仰一合饮了合卺酒,众人齐道:“大吉大利!”
一连声的道喜之后,一整天的礼仪已毕,赫连韬不舍的看了李殊慈一眼又一眼,直把李殊慈看的红霞飞满才出了门去,到外面应酬满堂宾客。
蓝心和雪心伺候着李殊慈去了大礼服,霜白从外面进来,李殊慈见她眉头微蹙,便问道:“怎么了?”
“府里给奴婢们安排了饭食,方才送进了院子里来,饭是没问题,可姑娘猜,这人是谁?”霜白原先在李府就管着小厨房和饭食的事,现在也是一样。lt;gt;
青鸽听她这么说,低声斥道:“不能再称姑娘了。”
李殊慈稳稳当当的坐在榻上,点头道:“从现在起就改口罢。到底是什么人?”
霜白老大的不乐意,道:“竟是顾家的那位表姑娘,闺名顾敏的那个。别地方插不上手,竟巴巴的等着这个巧宗,安得是什么心?正巧奴婢看见,请她大大方方的进屋贺喜她又不应,奴婢就给拦下了,这会在外面等着呢。”
青鸽也是为人妇的人了,自然比从前更加懂得高低尊卑这些事,便也说道:“世子妃,这位表姑娘,巴巴的来做这事,怕是安着别的心呢。”
正经的妹妹不做,却暗处里做些伏低做小的事。这是摆明要居于她之下,不与她相争的意思?李殊慈不禁对顾敏感到无语:“顾家是客,今日来恭贺咱们,不管她怎么做,咱们都不可失礼,青鸽去和霜白去。将她‘请’进来!”
李殊慈‘请’字咬的重,丫头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青鸽带着霜白和月白去了。
院门口,一个细弱娇俏的少女站在那里,身上披着入秋穿的棉布斗篷,一身绯色石榴裙,端得是亭亭玉立。若不是手上提着食盒和一副暧昧不明的神色,到也勉强能入眼。
青鸽到了近前,说道:“劳烦姑娘竟亲自给奴婢们送饭菜来,真是打杀奴婢们了,月白,还不上前接了,再请表姑娘进去同世子妃叙话。”
月白是个再机灵不过的,从前在李府乱糟糟一团的时候就帮着李殊慈折腾,打听消息,见机行事再熟练不过。趁着顾敏被三人郑重其事的迎接弄的愣神之际,手下一个用力就把顾敏手中攥的紧紧的食盒抢了过来。lt;gt;
顾敏手心被拽的一阵火辣,反射似的攥紧,几个丫头只当没看见,青鸽笑盈盈的说道:“表姑娘快请进,世子妃等着您呢!”说着,几人便连推带拽的将顾敏拖了进去。
李殊慈见了人影,便绽出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来:“这位是敏表妹吧?”
“表,表嫂。”顾敏之前心里就有点胆颤,可一想到李殊慈也不过是和她一般年纪的,便想开了。只是方才被她那几个丫头一闹,心中又没底了。“恭喜表嫂。”
“多谢你。”李殊慈笑了一声,让青鸽她们下去吃饭,就平平常常的与顾敏说起话来:“你我虽是初见,往后也是自家人,不必与表嫂客气,往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是。”
顾敏见李殊慈般大大方方的态度,心下愈发摸不准了,往常的泼辣利索都不知道上哪去了,只顺着她的话点头道:“我记住了。”
李殊慈见她一副如同晚辈受教的模样,越发纳闷顾敏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说:“今日不好与表妹多说,便改日再请表妹来说话。”顾敏听她这么说,心中不甘,又不敢多说别的,犹豫着走还是不走。
青鸽她们飞快的用了饭,在门口正听见李殊慈这一句,便进屋笑着对顾敏说道:“表姑娘请。”说罢,还同来时一样,几乎是架着顾敏,强迫一般将她送了出去。
顾敏出了院子才反应过来,咬着唇,恨恨的跺了跺脚,自己怎么一照面就被她压制住了呢!
青鸽反身回屋,对李殊慈说道:“就这么面瓜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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