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周围是一片沉沉的黑暗。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台灯,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摸着。
我心中陡然一惊,连忙坐了起来,莽莽撞撞地摸着墙找灯。
因为不熟悉环境,我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疼得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就在我捂着腰直揉的时候,只听“唰”的一声,室内的水晶吊灯全都亮了。
猛的置身于光亮之中,我忍不住伸手挡住了眼睛。等到渐渐适应了这灯光的强度后,我才缓缓放下了手。
只见孟宸郁安静地坐在房间一角,一只手撑起下巴,另一只手正握着水晶灯的遥控器。
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衬衣。我从没有见过穿黑色衣服的孟宸郁。
此刻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为他平添了一抹艳丽。
这个男人美而近妖。
我平复了几秒钟的气息之后,便试探性地轻声唤他:“前辈?”
孟宸郁如梦初醒一般抬头看向我,眼神似乎有几分迷惘。
我忽然觉得,我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间便回过神似的双臂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温和地对我解释道:“刚才你睡着了,我问你家在哪里你也说不清楚,只好把你带回来了。”
我有几分赧然地低下了头,轻声道歉:“对,对不起……麻烦前辈了。”
“没什么。”他拨了拨额前过长的刘海,淡淡地道:“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我点点头,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孟宸郁看了一旁的挂钟一眼,忽然开口说:“我今晚很想弹一首歌,但怕吵醒你就一直没有弹。你愿意听吗?”
我没办法拒绝他的提议,因为他已经在钢琴面前坐下来了。
孟宸郁能红这么多年也是不无道理的。他可以说是全能艺人,长相出众就不必多说,演戏、唱歌、主持几乎样样精通。
我不是一个好的听众,尤其是对古典音乐。于是他还没开始弹我狠命掐着自己的胳膊,以防听着听着就又睡着了。
不过令我吃惊的是,孟宸郁弹的是我十分熟悉的一首歌——他首张专辑的主打歌《梦想的重量》。
舒缓的旋律,弥漫着浓重的忧伤。不是因为失恋,也不是因为彷徨,只是因为这个世上没人能懂我们的梦想。
我们心心念念一直为之努力的梦想,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春秋大梦。
没有人懂得我们在这条路上付出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忍下多少泪。
他们只要结果。
情不自禁地,我就着他低沉的旋律轻声跟唱:
“我要紧紧地与你相拥,哪怕这是最后一分钟,今夜以后便各奔前程。”
“我要努力实现我的梦,就算这世上无人能懂,也要追求自己的感动。”
“……”
“不管梦想有多重,请千万记得你的梦,它会让你与众不同。”
我的梦?
上学的时候因为电脑被爸妈没收,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手写了几箱子的手稿。
因为又要熬夜写作又怕耽误成绩,每天早上掐着自己不要睡着,直到整条小手臂都掐得青一块紫一块了,然后再去掐另一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执着,只是在每一次泪眼朦胧的时候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热爱写作。
我会一直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直到再也握不动笔的那一天。
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只是每次脆弱的时候,都觉得有他陪伴在我身边。一个看似很遥远的人,却因为他执着的眼神让我相信,他和我一样,都是有梦想的人。
他曾是我的信仰。
到头来,却要我相信至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做梦?这么多年,我究竟在坚持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他,顺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孟宸郁眼神纯澈,没有一丝杂念。
我想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他了。但是我却突然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如果此刻我尽快抽身,一切都还来得及。
何必呢?我不是那李香君,他也不是侯公子,干吗还要举着桃花扇把这戏唱下去?家事国事这么大,何必心里头就悬着这份念念不忘跟现实过不去?撞到南墙头破血流也无济于事不是。
颜陌涵,回归正途吧,该干吗就干吗去。
于是就在钢琴的尾音还在低吟的时候,我低声打断了他:“前辈,今天打扰你了,我先告辞了。”
孟宸郁没有挽留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略显冷淡地道:“我知道你不会希望我送,路上小心吧。”
我有几分吃惊地看着他,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了。
事情的进展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等第二天我老老实实地向童童姐交待了那晚的事情后,她毫不留情地打击了我:“你二吗?孟宸郁脑筋抽了还是短路了当机了会看上你?”
我眨眨眼,不服气道:“我,我怎么了?”
猝不及防的,童童姐的魔爪已经在我胸前扫荡了一把,不屑地道:“自己低头看看你那刚刚挤到b的胸!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一晒就黑得跟煤球似的脸!玛丽苏也有个限度好不好?孟宸郁怎么会把你带回家唱歌给你听?”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憋出一个十分正经的表情来:“童童姐,我说的是真的,他还说你不懂怜香惜玉呢。”
“呸!”童童姐把手机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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