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烈日高高的挂在天际,无数炽热的光芒倾泄而下,蒸烤的地面泛起一层薄灰,连空间都有些虚幻。
路边的小草没有遮掩,被烈日烤的有些厌撅不振,但依旧坚强的生长,不向烈日所屈服。
林间湿气较重,但这并不代表便是凉意,被太阳无情的灼烤,便是空气中的水雾也是变成了蒸汽,更加闷热。
越过林子,拨开层层茂密的草丛,一条宽阔清澈的小溪,缓缓流淌,水流划过溪中大石的时候,带起阵阵清澈宁静的声音,在这无比炎热的天气中,带来了一丝凉意。
溪边有着一片平坦的鹅卵石滩,涨水之时可能水流会漫过这片石滩,几块巨石在水边坚定的坐落,想来周边村子的那些妇人们应是会端着木盆来此处洗衣才是。
石滩的巨石旁,有着些比较破碎的灰色布衫,巨石的阴影下,似乎有着一道不为真切的影子。
破碎的灰色布衫上以及某些鹅卵石的表面,有着些干褐色的污渍,彷佛是干涩凝固后血液。
原来巨石的阴影下是一个人。
那是一张极为干净年轻的脸庞,脸庞上没有丝毫情绪,仿若睡着,也仿若死亡。
年轻那人不知道在这巨石之下躺了多久,或许一日,或许两日,也或许更久,总之,他还是没有死,虽然他的呼吸极为微弱,但是相对稳定。只是看他的有些扭曲的右臂,才知道他的手臂原来断了。
年轻人便是子然。
当日,天降大雨,然川一剑刺出,黑雾瞬间缭绕而上,然后,他弃剑带着子然而逃。
林谢破雾而出,便没了子然两人的踪影,而磅礴的大雨断了林谢继续追踪的念头,间接的救了两人。
然川先是被林谢强大的力量所伤,甚至是重伤之体,而后因为某些莫名的原因,他的体内忽然爆发了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这股力量太过去恐怖,他无法掌控,也无法承受,再与林谢强行一战,他的身体已然到了濒临崩溃的时刻。
他弃剑而逃,在一条溪流边终于力竭,一头倒下,昏迷了过去。
而子然的伤较之然川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川伤势虽重,但只要没死,静心恢复总是能够恢复过来的,但是子然却不一样。
先是被林谢一拳断臂,再被一拳击中腹部。事实上如果仅此而已的话这并不算什么,不死就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
但实际上,远不止表面的这样。
林谢的那一拳极为阴狠歹毒,修行者的小腹之处乃是气海,乃是未破第五境界时周身元气储存之地,如果气海被破,便没有东西能够驾驭这些暴躁的元气,到时候甚至不需要别人打你,就自己被反噬而死。
而普通人的小腹之处为丹田,习武之人通常会将全是气力储存到这里,丹田便会变的格外凝实,未习武的人的气力也会储存到丹田,只是相对虚无。丹田被破虽然不至于被反噬而死,但人的气力会一泻而空,便是任人宰割。
通常会将全身气力储存到丹田,也只是通常而已。
子然从来没有将气力储存到丹田,也没有储存到任何地方,他的力量就在他本身,在手臂上,在腿上,在腰上,在胸前,在他的全身。
即便如此,丹田被破同样是极为恐怖的伤势。丹田通全身,气海连七脉,丹田气海一破,便是全身皆伤。
林谢的那一拳便几乎是断了他的生机,如若是普通人的话,这一拳下去恐怕当场都得死亡,哪怕当时活了下来,也会因为丹田被破无治而亡。
但子然并不是普通人,他是无比强大的猎妖士,杀了无数兽,猎了无数妖,他的身体虽然比不上林谢,但是比起普通人来还是强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不断超越自己的极限,这一点,给了他无数希望。
于是,巨石阴影下的子然,睁开了闭了很久的眸子,然后他再度闭上了眼,用了很长时间来消化发生的事情,再度睁开双眼时,眼中带着些痛苦。
他的右臂尽断,丹田被毁,疼痛至今还未消失,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断裂的右臂肿的很大,甚至可能都被水泡白了。尤其是小腹处的伤,让他完全无法动弹,即便是醒来,他也只能够睁着眼睛喘息,毫无办法。
再加上长时间为吃东西,他的身体已经无比虚弱,完全没有力量,现在的他即便是说话都很困难。
他微微偏头,想要找到然川,但他的视线内并没有那道黑色而又冷酷的身影。
他的思绪回到了大雨之日。
他与然川一同昏迷在溪边,大雨倾盆而下,溪流涨水,将他们冲向下游,他被冲到了这片鹅卵石滩上,但然川不一定也被冲到了这里。
他知道自己不能将希望在寄托在那个冷酷的年轻男子身上,因为连他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他也差点死掉。
他躺在鹅卵石的阴影下,平静了很久才颤抖着用自己唯一还能活动的手臂从鹅卵石缝隙中蘸了些水,然后滴在自己的唇间。
他眼神极为宁静,但面色无比苍白,他连续用手蘸了数次水,确认自己不再需要补充水,在慢慢的将左手放在身旁。
他又休息了很久,这段时间,他不停的思考该怎样脱离接下来的困境,然而他思考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个有用的办法,他不由得想到怎么没有哪家未出阁的姑娘端着盆衣裳来这河边洗呢?接着他又想到前日里那么大的雨,想必那些人家也存了不少雨水,哪里还用的着来河边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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