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天时地利人和。
一回宫嬷嬷就伺候了她沐浴,热气氤氲,熏红了她胜若桃花的脸,此刻粉黛未施,格外的清丽。月嬷嬷垂眼看了看她,还是说:“娘娘方才对殿下冷淡了些。”
瑞香在一旁听着心里也附和,她们走在后面,只瞧见太子停下脚步同娘娘说话,娘娘神情淡淡的,似乎很沉静,娘娘是尚书府嫡出的二小姐,礼仪规矩刻在骨子里,这自然是没得挑的。
只是她见过邵选侍跟殿下的相处,以前替娘娘给皇后娘娘送糕点回来时,在御花园遇上过,那日茫茫大雪,粉妆玉琢,娘娘赖在暖阁里看书,邵选侍固执地要在园里赏景,两个宫女在一旁都冻的哆嗦。
殿下也看见了,更担心选侍身子受不住,想脱下身上的鹤氅给她披上,选侍忙拉住他的手,旋即整个身子都往殿下怀里靠。
当时她离得远都看红了脸,白雪衬的人肤色白皙,邵选侍穿了嫣红的大氅,说不出的俏丽妩媚。
瑞香又看了眼听了嬷嬷的话就一直沉默的娘娘,当日里她也觉着选侍轻浮,不及娘娘一半的矜持端庄,可殿下却特别受用,反倒更心疼起她来。
那时邵选侍刚进宫不久,从此更是盛宠。
娘娘逆来顺受,性子也软,最近倒是强硬了些,却少了点灵气。只是她也是个宫女,这话不便开口,月嬷嬷倒继续说:“娘娘记得,待会好生劝慰殿下,那邵选侍没了身子,殿下心里定也是难受的。”
苏皎月不置可否,她倒是没看出他心里难受,许是他藏的太深,但帝王家最是无情,照他从前对邵惠然的疼爱,遇上当下的事肯定是疼惜她,然后一直守在她身边的。
但现在那人正坐在外面小几上看书,没受半分影响。不仅如此,他方才竟还给那害他空欢喜的太医求了情,这是苏皎月见他以后,第一次听他说那么长的话。
她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宋景年从前就这般情绪不定吗?
月嬷嬷服侍她穿了衣服,撩起帘子走了出来,宋景年看着书头也不抬,月嬷嬷便给苏皎月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宫人们下去了。
时辰已晚,宫里寂静无声,苏皎月还保持着从隔间里出来的姿势,目光扫过软榻、小几,一时不知道坐哪里好。
她沐浴出来,空气中若有似无散着淡淡的清香,宋景年合上书,说:“我还有书要看,你睡吧。”
说完就站起身,苏皎月上了前一步,实实拦在他面前。
宋景年一顿,以往总是垂首低顺的人,忽然抬起头来,瞳孔里不带半分颜色,他也看清楚了她。容貌生的极美,五官清丽地恰到好处,面色红润,唇色却是很淡的,眉间微蹙,有种病态之色。
她身子定是不怎么好的。
苏皎月看清他目光里的审视,一如他看她的每刻,她不喜欢这种眼光,似乎被人层层剖析着。她轻声道:“殿下请坐,妾身有些话想说。”
说完她就有些紧张了,感觉像是带着命令的语气,面前这人是太子,她素日和瑞香她们说话惯了,这时没什么分寸,加之她挡在人面前,气氛就很微妙了。苏皎月正想收回话重说,却看见宋景年竟真的坐下了。
她愣了一两秒,也跟着坐下,宋景年把书放在一旁,定定地问:“什么话?”
话临出口,他问的直接,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今夜一事,还请殿下息怒。”苏皎月缓缓开了口,声音很轻,轻不见底,“妾身知道殿下疼惜妹妹,可太医误诊,实乃不是妹妹的错,请殿下不要责怪妹妹。”
月嬷嬷若是听见她说这话,定会气的皱眉跳脚,她想起临出隔间时,月嬷嬷悄悄拉住她,格外地语重心长:“娘娘,眼下的好机会,您切莫错过!殿下刚晓得自己没了孩子,这时只需娘娘温言软语地劝,说不定借此娘娘就能怀上子嗣……”
一席话听的她哭笑不得,嬷嬷没有点透,她自然明白嬷嬷的意思,可是她同宋景年并无感情,他喜欢邵惠然,还不如劝了他和邵惠然。
宋景年半晌没说话,而后皱了眉头:“太医误诊我理解,也替他说了话,你是觉得我生了气,所以没去看她?”
苏皎月抬了眼,一双眸子里透着温柔:“殿下心思慎密,妾身不敢妄加揣测。”
好一个不敢!
宋景年心里有数,他回来时问她那话,她觉得他是生了气,所以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现在为了试探他的口风,倒借由他未看望似锦院那人来做幌子。
他忽然笑了:“你多心了,我并未生气。”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多说,苏皎月用来防备的盔甲时时穿在身上,但马脚从来都是自露,她留了心眼,若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多问。
苏皎月没让他失望,她只是轻轻一笑:“殿下未生气就好。”
想起什么又补充说:“方才殿下说要看书,您在这里看便是,妾身去外面休息即可。”
说完自顾自地起了身,宋景年想起她上次睡在外面,又怕冷又难受,还是拉住她:“你留在这,内室里光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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