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抛头露面的事,虽然金陵、玉陵的风俗不至于让女子足不出户,但与男子一于学堂,又让父母支持,想想就有难度。
折兰勾玉笑道:“对此,小晚与娘,显然意见不同。”
折兰夫人闻言不由得看向向晚。不只折兰夫人,在席几人皆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向晚羞涩一笑,轻声道:“我看那位林小姐的样子,只怕她父母真的会同意。”
“为何?”
“大凡几代单传又只得独女,父母若不嫌之,也未再谋子嗣,必是宠爱得不行。越是觉的他们该心有遗憾,觉得他们生活不够圆满完美,他们越会加倍宠爱孩乃至百依百顷。因为他们要告诉世人,有女亦是福,有女亦圆满。而且林小姐说话。行事大胆,只怕她父母早将她当成半个儿子养育了。上学堂虽是抛头露面的事,但上学听讲毕竟不是一件坏事,而且此举若真成,至少也会有十个女孩子结伴同行又不同于只她一人上学让人觉得怪异,所以我相信,她的父母会拗不过她,同一件事。若是这一次找不到另九人与她一起学习,毕竟也算是先例,不出几年,必是成真。”
向晚不卑不亢,娓娓说完,折兰夫人率先大赞。她觉得爹娘对她的宠爱就是如此。 当初亲朋好友每每看着她叹气,又劝爹娘再生个弟弟,爹嘴里客套几句,待送走人,娘就抱着她对爹撒娇说女儿哪里不好了,哪里比不得儿子了?爹甚是无辜,嘴里与人有过客套附和,只得一次次道歉安慰。她后来也有感觉,说的人越多,讲得人越多,爹娘就越宠她,但凡她要的她喜欢的她想学的,千方百计都依了她。
不过折兰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感言,金三佰的胎气一动,又阵痛了。
这一次金三佰一直痛至半夜,产婆忙里忙外地指挥着丫矍,一群人候在门外焦急子时时分,金三佰终于产下一女。虽不足月,但一切正常
折兰勾玉本来想劝向晚早些休息,一来她有身孕,累不得;二来怕她看到这些后,对生育产生恐惧。但向晚坚持,看丫鬓们进进出出,一会儿热水,一会儿血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乐正礼虽有一次候产经历。但还是不能冷静。听屋里金三佰喊痛,一声高过一声,来来回回在屋外走个不停。一停下来又欲闯门,都被折兰夫人拦下。
待得子时听得一声婴儿啼哭,向晚才松了口气,软软靠在折兰勾玉杯里,一身的虚汗。她第一次经历这些,太紧张与担心以至指关节都攘得发白。背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乐正礼早已冲了进去,折兰夫人紧随其后。折兰勾玉抱着向晚。一边伸手擦她额头的汗,一边问:“你没事吧?”
向晚摇头,虚软地靠在折兰勾玉的怀里,轻道一句:“我生孩子时,你一定要在我身边,在我眼能看到、手能碰到的地方陪着我。”
“好…… ”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吻她,许下承诺。
“我想去看三佰。”
折兰勾玉点头,打横抱起她,进房。
房间里产婆与丫鬟大致收拾完正依次退下。乐正礼坐在床前,抱着孩子挨近金三佰。金三佰虚脱一般躺在床上,长发披散,脸色苍白,努力伸手去摸那孩子的脸。手刚碰到,就忍不住哭了出来。一旁的折兰夫人跟着也落下泪。
折兰勾玉抱着向晚站在几米开外,没再靠近,也没出声。向晚看着乐正礼得金三佰,想到这个孩子会有的命运,听着金三佰的哭声,将脸埋在折兰勾玉杯里。掉下泪来。
乐正礼与金三佰没留多久就走了。
玉陵城这些年一直都有海客频繁进出。早在金三佰此番怀孕之后。他们来到玉陵,金三佰赶来参加折兰勾玉的大婚,更是与海客有所接触。
如今金三佰终于生下女儿,当年的约定就得遵守。海客很快赶来求见。乐正礼与金三佰再如何依依不舍,最后还是让人将孩子抢是了,两人又抱头难过了好一阵子,尤其是金三佰。
待金三佰身体稍稍恢复,虽在月子里,还是坚持回去了。向晚能理解金三佰的感受,看她将青兰紧紧抱在怀里一刻也不肯松手,脸色还有些苍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将他们一直送到城门才肯罢休。
折兰老爷先回了金陵处理事务,折兰夫人却以照顾向晚为名留下了,丢沪我嵘离起程去游学,潘先生依旧忙于学堂之事。微生澈与杏香早就回夜明,不曾碰面。大婚之后,折兰府里又冷清下来。
秋末初冬的时候,向晚生下一对龙凤胎。
“徒弟……徒弟……我的乖徒弟呢?”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向晚抬头,看到一个灰发灰袍长者朝她飞奔而来。
向晚也太惊奇,瞥了一眼跟在长者身后的折兰勾玉,又看了一眼长者,做了个嗓丈呢。万三头继续轻摇摇篮。
一双儿女睡在摇篮里,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被子,一模一样的帽子与衣服憨憨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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