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男人微笑。“到这种地步,其实我早有所料,只是固执的不肯相信,不肯信那个我用命效忠的人居然出卖我,不肯信他居然拿着无数条人命去换利益,是我……是我的固执蒙蔽了自己的眼,结果害了自己,也害了跟我出征的兄弟!”
“不是这样……”她摇摇头,缓缓道,“叔父你那么聪明,怎会不信这事实呢,你这样做,无非是想让龙椅上那男人安心罢了……只是,值得吗?”
风吹着大片雪花飘来,到眼前化成氤氲的雾气,长笑朦胧地看着跪在雪地上的男子,心被揪的生疼。
男人微微笑,并不回答,只是像累极了似的闭上了眼,良久才睁开,那双明亮的眼里却闪着不悔的眸光,“不管怎么说,卿卿你性命无忧,叔父也放心了,想必那人也不会骗我这将死之人。”
说罢,他抬眼望天,那眼神仿佛穿透了绵绵雪花飘荡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丫头,你保重。”柱子上的另一男人开口,浑厚的声音里夹着溺爱。
长笑转头,看着大胡子叔叔仍如往常的那般爽朗地笑。“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你这样子,让你叔父怎能放心?恩,去把龙小子叫过来,师徒一场的,你叔父总要交代几句。”
她点点头跪别,再看一眼,仍是前言万语无从话起,心里木木的,有些荒凉。
龙卓然过去了,长笑远远的站着看向那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她依偎着黑马,极力想汲取一些温暖。
过了很久,龙卓然才黑着脸过来了,再然后,她看到监刑官迫不及待的宣刑。
那柄大刀已经抡起,她的心咚咚地狂跳不止,小说上,这个时候总是有人骑着黑马喊“刀下留人”,长笑不信神话,但总希望有奇迹发生,她闭上眼虔诚祷告。
“刀下留人——”正想着,便真的听到了这个声音,她睁开眼欢天喜地找人,却发现龙卓然、监刑官、以及众多兵士都铁青着脸看着她,长笑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在不知不觉的说出来心里的话。
大刀又重新抡起,那明晃晃的刀刃对着她呲牙咧嘴的笑,长笑的心跳几乎蹦了出来。
不要——她忽然尖叫。
话音未落,眼前无数片雪花忽然变成黑色的天幕,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龙卓然一手抱着怀里的少女,一手拉着缰绳,神色复杂的看着场中央,半晌,他对着那方向轻轻一颔首,低过头,对着诚惶诚恐敢怒不敢言的监刑官道,“继续行刑。”
而后扬鞭策马,漫天风雪越刮越大,他闭上眼,不辨来路的狂奔着离去,耳际,轻轻飘荡着若有似无的声音。
卓然,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不曾怪你,只是请你看在师徒一场,不要伤害卿卿……
或许她真的曾经错过,但,现在的卿卿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错别字,感谢捉虫:)
二二
十一月二十日,梅将军通敌卖国罪证确凿,被秘密处死,消息一传出,各国皆惊。同日,清泽新帝莫仰宸登位,号宸帝。
二十三日,清泽的宸帝以战胜方求和,金闶的文帝允之。
二十四日,清泽退兵至本国境内。
二十六日,双方签署了停战协议。
戏剧性的战争落幕,梅花点点,寒冬已至,长笑把自己关在屋里闷了几天,再出来时,禁令已经解除,于是,在跟龙卓然说过后,就去了同泰客栈。
真的好想离开,想的发疯。
云珑凑到她耳边悄悄道。“姐姐,要不干脆就这样甩手一走了事?”说完,他又自言自语地否定。“不过,被追捕的日子也很难过!算了,还是谋而后离比较好。”
她笑笑,从堆成山的帐单上将头抬起,然后又落回去。
感谢就业压力严峻的二十一世纪,感谢颇有危机意识的阿斐同学,使得向来懒散的长笑跨系辅修了会计学,虽然到最后没有拿到毕业证,但好歹能摸索着能看懂这账本。
想到阿斐,不免会想到那些久远到她以为是石器时代的往事,真是奇怪,那次大醉后,她好象很少想起以前,就算是想到,却觉得模糊而遥远,故事还在,感情却飘远了,似一夕之间终于明白,过去的便永远不会回来。
长笑摇摇头,终于将心思定在账本上。
帐目很清晰,从帐面上几乎看不到坏帐,问颜大娘,大娘说这是因为每三个月,大哥就会抽着盘点各铺子,所以,各家商铺基本上也养成了月月盘点的习惯,坏帐死帐在上报后,都可以自行消掉。
然而,这般清晰的帐目却清晰的显示出从今年一月到十月,大部分流动资金被一点一点抽调走,特别八月之后店铺的运营全靠赊帐进货。
也就是说,目前梅家已根本不需要别家打击,若没有大笔的资金将此漏洞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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