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腰身,在夕照下各自炫耀着身上一粒粒晶莹剔透的雨珠,乐此不疲。原本青黄的泥径,在雨后变成深栗色,午后的日头蒸去了积水,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洼痕夹杂在大小不等、隐约难辩的脚印中。
屋檐下,三两只雏燕将头伸出了鸟巢,细细地呼唤着觅食的双亲,两只春燕衔了虫儿在院中不停盘旋,偏就不敢回巢。
看着急于育子的燕儿,小羽笑了,轻步离开房檐,来到院中。果不其然,小羽一离开,燕子毫不犹豫飞回了巢,一阵唧喳过后,四周恢复了一派宁静。
眼前的情形,让小羽想到了自己的双亲,想到了义父和兄长,不自觉地,她又想起了不该去想的人。由此,雨后的清爽带来的好心情顿时没了,随之而来的郁气将小羽心口塞得满满登登,迈向院外脚步也开始变得沉重而急促。
“小羽!”听得院中的声响,一个白色的身影打院外飞奔而来。“饿了么?”言谈间,宽袖轻轻一扬,微微扯动的唇角显露出冷昔内心的不安。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小羽瞧其表情有些奇怪,顺手为冷昔摘下了面膜。“天渐渐热了,你也别戴这劳什子了。”
自打从风石寨出来,冷昔便多了掩面的习惯,在外人面前,根本不愿露面。小羽不知何故,也曾相问,而他却总是望着小羽,但笑不语。初时,冷昔一笑,小羽必会被震得忘了荤素,时日一长,也就见多不怪了,神色较之前镇定了许多。不过,小羽自己知道,冷昔只要朝她笑,她手心依然冒汗,心房仍旧惊掣不断。
小羽伸手之际,冷昔如春风拂面,神情骤地变得无比恬静与温柔,一双乌眸专注地凝视着小羽,一动不动。
“我问你呢,听到没?”一路下来,他总是这般望着小羽,按理说,早该习惯了,可……她偏就依然觉得尴尬呢?小羽侧过涨红的脸,轻咳两声,娇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别担心,”冷昔心里知道,小羽闹别扭呢,但,这样的小羽却令他更加无法侧目:“几个不知死活的毛而已,没事。”
听他这话,小羽心头飘过一片黑云。这一路上,行事虽然低调,仍然有不少神秘的黑衣人或独个、或成群地袭击她们。因为小羽嗜睡,加之冷昔护她护得紧,这些人到底什么模样,她还从未见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起初那些人二红便能搞定,今日这些,想必武功高了不少,需冷昔他亲自出手才能摆平。
小羽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是谁?她在江湖闯荡不足一载,并未结下任何仇家,冷昔也是近来才露面江湖,他为人性情冷僻孤傲,断不屑与人交往,又何来仇怨?再者说,她们并无长物,也招不来劫道的贼子,怎就偏偏有人不远千里追着她们不放?小羽百思不得其解,冷昔知道,却不愿相告,渐渐的,此事成了小羽心头的结,总想寻了机会找出答案。
“我要出去走走!”既然冷昔不说,小羽干脆亲自去看。
眼瞅着小羽就要迈出院门,冷昔一把拉住了小羽:“等等,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出去。”话音刚落,小羽猛一转身,一双眼直直盯着冷昔。冷昔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别别扭扭垂下了眉眼,柔声细气地重复着刚才的话:“吃点再出去吧,别饿坏了身子。”
小羽素来心软,听他这样说,语气也随之轻缓:“来吧,带你去个地方。”冷昔不解地望着小羽。夕阳下、彩霞中,那乌黑的瞳眸纯净得如同初生婴孩,寻不出半点杂色,小羽看在眼里,心头竟乍地一空。她强敛心意,眉梢故意一扬,侧脸笑道:“那处菜肴很有名的,咱也去尝尝,嗯?”
待她说完,冷昔皓齿一展,舒心地笑了。微眯的双眸刹那间射出一片炫目的绽彩,小羽只觉周遭一暗,除了眼前飞旋的斑斓,再也瞧不到任何光亮。
直到站在竹林小院院前的矮篱前,小羽这才回过了神,心中后悔不迭。冷昔也就那么一笑,自己怎就浑浑噩噩迷了心智带她来了这处?
一年前,小羽偶然之下尝到了嫩笋的鲜美,霎时好上了这口。反复打听后,得知笋菜的极品出自荪山,便特地绕道来此挨家品尝。竹林小院因其名声在外,在这春夏之交、笋茶上市的时节,往往需要食客提前两日预订席位。初来荪山时,小羽不知其中诀窍,白跑了两次后才提早一日订下过道小院的桌子。哪曾想,她忍了多时的馋虫,眼巴巴等到大快朵颐的日子,结果却连根葱花还没瞧到就被白君涵横插一杠,无缘无故装了满满一肚子闷气跑回了客栈。
人都道往事如烟,如若往事真能似烟飘散,此刻的小羽,也就不该感到心中的痛。
“小羽……小羽……”见小羽走到院门前的幌子下怎么也不进去了,只顾惶惶不安揉搓衣袖,目光还左顾右盼地四下扫射,冷昔心里莫名地开始不是个滋味,隐隐想要离开此地。“要不,我们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小羽沉了脸盯着冷昔,双眉腾地一立,硬邦邦说道:“回去?为什么?我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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