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知道外祖母是担心夜寐借助了药姥的药血,现在功力大进,老魇君与李煜宸会敌战不过。
她自然也是担心的很,也没法子安慰,是以也就来到外祖母身后,跟着一起往天际那边细看。
高手对招,天崩山裂,那边已是阵阵爆炸巨响声传来,紧接着似乎就成了漫天火海,烧掠着乌云,而乌云的后边,隐约是是凌厉对战着的掌影。
而火光照耀中,似乎又加入了不少影子。
司璇玑看得一阵,眉头就拧住了,回身与云晏道:“晏儿,你带着恒儿就在这里等着,外祖母去去就回来。”
云晏是知得外祖母内力也不弱,却是不大清楚武功如何,就道:“方才那些影子,外祖母是发现了什么吗?”
司璇玑微点头,“那药芷和夜月国的一些帮手也过来了。”
“估计夜寐同时对付魇阎和魇君二人,就算功力深,也是会吃力,药芷来了,中途要是给夜寐献了药血,夜寐功力进阶那一瞬间,爆发力最强,就怕魇阎和魇君都无法抵挡得来。”
司璇玑怕孙女儿担心,就解释道:“我若是过去的话,至少可以压制住药芷,还能让夜寐心生惧怕避讳。”
夜寐那个人心狠手辣,只顾着收权利在手中,让夜月国壮大。
若是魇阎与她的孙女婿出事,那这天下就到了他手里,到时不仅她的孙女儿与曾孙儿遭到血洗,整个天下也会动荡不安。
这已不是个人私事,乃是整个天下的百姓之事。
云晏与司璇玑心性相近,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也唯有同意外祖母前去。
司璇玑又安慰得她两句,牵着恒儿的小手极是疼爱的贴得一下脸颊,这才匆匆下了台阶。
云晏见得她轻盈的身影才到得花园外边,嗖然就以轻功腾飞而起,那张灰雾色的披风扇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来,很快就整个人都消失在了涅音宫的宫墙之上。
司璇玑一路踏风飞跃,赶了大半个时辰的路,这才来到这火焰冲天的现场。
却恰好就看到夜寐从天上俯冲而下,药芷正在给割指以备滴血,夜寐飞落至她跟前,张开手心以功力划出一条缺口来,药芷飞快就将已割好的药血融入他掌心之上。
这也不过一瞬间之时,司璇玑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而魇阎与她那个孙女婿魇君将围着阻拦他们的夜月国众人扫飞之后,也是错失了阻止的机会。
魇阎见到司璇玑来了,嗖然就飞身闪至她跟前,“不许你要用血去对付他!”
司璇玑神色冷然,“我如何对付他,与你有何相干?”
魇阎方才就一个念头,不情愿看她流血,更不情愿她的血会用到别的男人身上,哪怕是用这血去破坏那男人的功法,他也丝毫不想看到!
此时经她这么一反问,似乎自己还真没有立场去管她……。
他顿时就又有些微窘,语塞起来。
另一边的药姥却是红了眼,果然是不一样的!
他对着那司璇玑,与对着她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先不说他在她跟前的这副小心翼翼的窘然神色,就说献药血这回事,当年他亲眼看过她给别人献药血,也不过就是疼爱的让人给送补品养身体,却从来不会有这种嫉妒不情愿的模样。
别人传言,她与夜寐之间似乎有着不正当的情分,他也极少质问她,有的不过是随口问一问。
可现在呢,司璇玑要用她的药血来克制夜寐,也不是为着帮夜寐,他却就不舍得了!
而她就在给夜寐滴着药血,他却就当没看见一般。
她是彻底忍不下心中已是发疯的嫉妒,快速从袖口间一抽,就将早已准备好的独门秘药迅猛往司璇玑那边儿撒过去。
即使司家再厉害,再能制药,也不能临时碰到她所撒的毒药,即时就能有解药。
这药便是专门为她司璇玑而配,呼入喉头间,顺着心肺吸下去,就会整个心室肺腑都会烂掉,即使几个时辰内配出解药来也没有用。
魇阎却早在她有所动作之时,一把揽住司璇玑的腰身冲天飞起避开那些药粉,另一掌就霍然而发起功力朝她扫飞过去。
这一掌功力既狠且准,夜寐因为正在运功接收着药血的作用,一时没有照顾到药芷这里,不过眨眼之间,药芷就被那掌力扫中,口吐鲜血倒飞得出去。
“阿芷!”夜寐反应过来大喊一声,飞身而起就将她接得下来,却见她白皙的一张脸已是苍白无色,显得唇角间蜿蜒而下的血汁尤其触目惊心。
“阿芷!你不能有事。”夜寐感觉手都有些哆嗦起来,眼前又出现那个甜甜傻笑的小姑娘,在等着她爹娘来接她回家……他颤抖着声音又喃喃重复一句,“你不能有事……。”
药芷此时却是绝望的看着魇阎那个方向,见他搂着那个女人已又飞身回来,似乎呵护至极的样子,心口剧痛之余,又是一口血汁吐得出来。
她竟不知他对她已是无情至了这个地步,出的掌力已用了十成魇族功法,有内力的大男人都无法抵挡,更何况她这个妇人。
数十年来,他对她的好都成了一场虚无的大笑话,她这一辈子最后落得什么都没有了,最后还是被自己心爱之人亲手所杀。
她感觉体内脏腑在剧痛碎裂,而她眼前渐渐黑暗上涌,却是不甘心,死死瞪着他所在的方向。
“魇阎。”她拼尽全力抬手伸向他,声音有着渴盼,“……你,当初,就没喜欢过我一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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