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火势越来越重,夜寐这才伸手扶起药芷,“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
药芷掏出帕子来擦了泪,这才朝他感激的道:“这次……有劳你了。”
夜寐神色间就有些苦涩,她向来与他就是这么生疏客气。
多少年了,她眼里就只有那魇阎,从不曾注意过他,无论他愿意为她做多少东西,她也不过只有那感激。
可是,他要她的感激又有何用!
说起来,她无需对他感激,在他孩童练武时期,筋骨算不得好,修炼起内力也极是费劲,就是采用了她的药血,才得以有个好的开端。
否则他现在的武力未必能与魇阎对等。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他方才八岁,而她六岁,是个粉嘟嘟的清秀小姑娘。
那个时候药族规模尚小,夜月国的国力极强,他的父王因为他的筋骨问题发愁,就趁药族中人带着家里的小姑娘出门之时,偷偷将药族某个小姑娘拐骗回了夜月国给他献药血。
这个小姑娘正是药芷。
父王怕小姑娘哭闹,是让人哄着她喝完迷hūn_yào,沉睡之后,才割的她手指取血。
奇怪的是,这小姑娘的愈合能力很强,每次夜晚采完血,第二天她手指上的伤口就已是愈合,虽然还是没好全,还是会痛,但她却总是甜甜的在傻笑。
后来,他才得知,是那些嬷嬷哄她说,手指有这样的伤口,是因为她家人要寻来带她回家。
每次迷路了找不到,就请上天爷爷在她手上做个记号,这样无论她长大变成什么样,爹爹与娘亲找到了,也能从手上的记号认出来,这是他们家的孩子。
自从得知,因为这样她才会不怕痛,还这么甜甜的笑,他就忍不住有些心虚,所以一有空,他都会跑过来看她,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这种习惯很可怕,从那个时候开始,无论需要他为她做什么,他基本上都是不用经过思考就会答应。
直到现在,他与她都已活了大半辈子了,仍是如此。
这次听闻这次魇阎似乎与她闹僵了,他也不知得是因着何事,因为担心她,就匆匆赶了过来。
药族这一番遭至血洗,那些人虽然蒙了脸,但以他的经验,却是能看出这些人的武功底子是出自涅音宫。
既是涅音宫之人来打垮药族,那表示魇阎这已是丝毫没对她念旧情。
曾经魇阎娶了风影那女人,也曾与她有过一场决裂,但最终,魇阎心里最喜爱的还是她,还是愿意为她付出许多,甚至性命,也是愿意的。
而她,虽然被魇阎背叛伤透了心,心底深处仍然爱着他。
似乎这世间就没有东西能抹去他们之间的情意。
可是,根据他夜月国埋下的探子却是能详细得知,魇阎不过与那司璇玑说了两句话,片刻之后就将她摔至了地上。
如今竟还联合着司家将药族打垮。
按他方才看到的景况,从今往后,是不可能再有药族了。
可想而知,这一次,她与魇阎之间,是真的要彻底断裂。
他却是知道,即使断了,她也不会转而多看他一眼,毕竟一辈子走过来,曾经该努力的,他都努力过了,一次一次的失望,早已被磨光了信心。
他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
“不必客气,我们也是多年相识的情分了,你不用顾虑许多,就暂且先到夜月国避一阵罢。”
他往旁边看得一眼方霖搂在怀里、那已昏迷过去的药素素,就接着道:“素素这孩子也得有个静心不受打扰的地方休养一阵。”
药芷到底是心疼孙女儿,犹豫得一下就点头同意下来。
云晏这边对于药族发生的事却半点都不知情,李煜宸将她护得紧紧的,毕竟身子还需要休养,他不情愿她劳费心神。
这几天,云晏就央求着外祖母司璇玑住了下来。
在幻宫这边收拾出来一个侧殿,就安排住到了那里。
原本司璇玑是打算与云晏喝上一盏茶,说一会话儿就离开。
毕竟对于涅音宫这个地方,她心头有些抵触,这是他的地盘,她在这里也感觉到不自在。
可她才与孙女儿坐上一会,就发现她气血亏空得厉害,心里担忧之下就给她仔细切脉,发觉她体内还有一些陈年旧症,就更是不放心。
再加上与她甚是投缘,什么都能说到一块去,喜欢吃的东西与对一些事物的看法,她与她几乎都相近,她不舍得她走,可怜巴巴的央求着。
她也不忍拒绝这打小就没了娘亲的孩子,干脆就住下来陪她一阵,顺道给她开药调理身子。
云晏也很是配合,外祖母开什么药,锦葵帮着熬好送来让喝,她都照本全收,为的就是让外祖母感觉她是极需要她的,从而对于住在这里,没有那么大的别扭。
那天在那崇天台之上,她隐约感觉到老魇君竟是对外祖母有着极深的感情。
因为外祖母不过在手上写了几个字,老魇君就突然将平日里疼爱有加的药姥就那么甩摔了出去。
虽然她不知得他们的过往,但照这么看,也许外祖母还能解了老魇君多年的心结,与缓和他暴戾的脾性。
如此,她的恒儿将来也能安全的多。
这是她的一点私心,另外一点就是,她也听过外祖母说起了司家的一些过往,也与她大致解释了她因为血逆相冲引起的闭气,林家已将她下葬,而司家悄然将她接回之事。
知道了她曾忘事十几年,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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