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连续好一阵子在喝药的时候,年前新提上来的二等丫环桔梗也随侍一旁,都会笑着提醒她加颗酸酸甜甜的梅子,说这样就当酸梅汤喝了,省得主子每天喝药苦口遭罪。
云晏习惯从老夫人那里请安回来,就摆开棋盘静静与自己对弈上一局,以此来定心神。
如今尤其是出现了李煜宸这个在她看来极大的变数,她心绪不太稳,常常手执一子想半晌也定不下它该搁在哪个位置。
所以对于喝药放不放梅子这样的小事,就觉得相当无所谓。
锦葵心疼主子,也就在一旁做主给加了。
从淮云府带过来的煎药丫头名叫半夏,最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容易走神打旽儿,常常坐厨房那里看煎药,看着看着就犯困。
有的时候药煎好,她因为中途眯着了,就有厨房里的人帮忙将药汁都倒出来装进药盅里了。
她抽了个空隙,私下将情况禀报给云晏听,云晏就勾起丝冷笑来,有些人还真是不怕死啊,她就等着她们动呢,她们不动,她还真不打算主动招惹,现在她们自己来作死就怪不得她了。
“你不用怕,你是淮王府的人,她们不敢对你下太重的药的,等这个事了了,你就回淮王府去吧。”
云晏安慰她道:“让你也跟着受苦了,到时我让姑祖母将你的卖身契给你,再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半夏眼眶就红了,她在家里是老大,小的时候家里兄弟姊妹多,穷的揭不开锅,为了养活弟弟妹妹们,父母就将她卖给了牙行,这么些年,心里也曾有怨恨,好在淮王府里将她收了进去。
她在里面跟着丫头婆子们一起干活,吃住用一应俱全,比家里都不知好上多少倍,府上主人家淮王妃对她也好,从来不曾打骂,知道她家情况不好,时常贴补之余,还赏银钱。
她用这些银钱养活了一大家子人还绰绰有余,还存上不少,原本是想着留着,再存多一些,将来赎回卖身契,寻个好人家就嫁了。
云大小姐如今却都替她将这些想好了,即使是她的生身父母都从来没替她打算过将来……
而她为人奴婢,她现在做的事,就是应该的本份而已。
她就跪了下去:“奴婢不苦,奴婢愿意一直跟着大小姐,直到大小姐嫌弃奴婢粗笨了为止。”
云晏摇摇头,笑着道:“那你就先跟着我吧。”
抬首睇到门帘之外有一隐约身影,她又淡淡笑着加了句:“只是我可是有丑话要说前头的,在我身边,就千万记得要跟我一条心,有什么想法得及时跟我说,我自会想办法替你解决。”
“你待我好,我自会待你加倍好,要是有做出背主的事情来,那就没得情面可讲了,水芝的下场,你应该也有听讲过的。”
半夏机灵,也是看到了外面似乎是有人在偷听,也知道大小姐这些话看似是在对她说,其实是对外面那人说的成份更多。
毕竟自己是绝对不会对大小姐有二心的,于是她极是配合的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若是犯那不忠不义的错处,就请大小姐将奴婢处置了事。”
那帘外的影子一晃,就渐隐了去。
杜嬷嬷即使快步走出了老远,心口处都扑哧扑哧的跳个不停,自她回来服侍之后,总觉着大小姐已将她看通透了一般,她现在倚重锦葵那丫头,她想近身侍候都难。
可她却是没得退路,昨儿个就又接到了那人传来的通知,让她想法子带大小姐出府一趟,现在大小姐对她有戒心,她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务。
想到那人拿她的儿子与孙儿来作威胁,她就心慌得六神无主。
可大小姐方才说的话……她想着要不要主动去跟她坦白,可是那人的身份,大小姐又怎么可能拧得过?
要是一个不慎,她儿子与孙儿的性命丢了怎么办?
杜嬷嬷急得团团转,拿不出个章程来,想着想着就靠在清涧院外头一棵大树后面偷声饮泣,哭的快背过气去。
要说她对大小姐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大小姐几乎就是她帮着带大的,可再怎么,也没有她自个的儿子与孙儿重要啊。
她现时就如活在夹缝间隙里,连透口气都难。
“杜嬷嬷?”锦葵已得着云晏的吩咐寻了来,果然就看到杜嬷嬷在这里抹泪:“大小姐寻你有话要说。”
云晏已让哥哥帮着让人查了下杜嬷嬷,看她到底在休假期间接触了何人,给回来的消息是个戴着斗笠的高个子男人,看不清面容。
她就想着也许是李煜景,要真是他的话,那杜嬷嬷的背叛就更为说的通了,毕竟她还在这里,罗氏与云雪能威胁到杜嬷嬷的程度就很有限。
李煜景……云晏紧闭双目,手紧抓拳头拢于袖口里,都有些颤抖。
这个人在前世的时候对她没感情诓骗于她,将她踩入尘埃里也就罢了,对他自个儿的亲骨肉,竟也能恶毒地下狠手!
她屏退众人,默然坐着,按住骤然疼痛的心口,好一阵子才将自己调整回来。
方才杜嬷嬷再次听完警告的话,或许心里会承受不下,毕竟也就是个宅院里的奴仆,眼界也就那么点,再趁热敲打敲打,也许就能解决掉身边这个大隐患。
她不想再留她在身边,这些前一世对她不仁不义的人,她要一个一个解决或者打发掉。
于是让锦葵出来寻她回去说话。
“啊?”杜嬷嬷一张圆脸上吓得没了血色,脸上的眼泪都忘记擦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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