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趟这滩浑水,于是楚楚可怜地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本正经揶揄到。
大概是皇帝面前跪惯的缘故,此时跪着的王汐脑袋清明了许多,将身段与大计在心中一衡量,便有了答案。他着实痛恨自己昏头,居然说出那种不知得编多少谎,下多少功夫才能周转回来的话,眼下最好就是快离开这儿,否则凌翎两家要在今夜拿他问罪,他一时还真想不出别的说辞。此时,他想走,谁也拦不住他,但他不能做出负气而走的样子,否则又会招得诸多怪罪:“郡主明鉴,下官方才只是一时口快,并无意冲撞郡主,望郡主王爷看在下官为悲痛所扰,终日不得好眠的份上,容下官先行告退。”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膝上尘土,权臣的架势一览无余。
“你——”
“父王,王大人也累了,还是准他回去歇息吧,有话明日再说也不迟。”翎绮沂柔柔打断翎瞰的话,笑着朝他挤了挤鼻子,顺利让翎瞰收起脾气。
谁让小女儿是他的软肋呢,再说翎绮沂这一个不经意的鬼脸,信息很明确,约等于“明天我请你看戏”这句令人汗颜的话。
“他最近好像跟东方旭亲密得很,不是断袖就是搬兵,你可别没事去调戏他,当心东方旭吃醋。”望着王汐渐渐走远,翎绮沂埋脸在凌绝袖肩窝里蹭了蹭。
凌绝袖满不在乎地瘪瘪嘴,反驳道:“刚是你在调戏可怜的左相大人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和王汐“眉来眼去”。我挖坑也不过是想看猴子跳脚而已,哪里比你追打完落水狗还装好人奸诈。
翎绮沂靠在澜柱上,望着一园子晶莹的薄雪,耳边飘荡着洛莫的回报,心里像有几千只利爪在挠。
珞尹老鬼昨夜把凌绝袖找了出去,整夜都没回来,晨早下人禀凌绝袖已进宫面圣,于是她离开她一夜加半天。
这副不中用的身子离开了那人究竟能做些什么,她不清楚,也不敢去想,只怕想多了又要被人冠个谋杀亲夫的罪名。
“谢儿,扶我起来好吗?”翎绮沂揪住毛茸茸的襟口,羞涩地咬了咬唇。
“为什么叫谢儿不叫我呢?”
凌绝袖不知何时已站到她的身旁,斜倚着她背后的澜柱微笑看她,怀里还抱了只黄溜溜的大土狗。
“逐鹿!”
翎绮沂欢声叫了起来,伸手揽过脏兮兮的狗狗就是一顿亲。
年幼时凌绝袖托付给她的小土狗,一直都是她的独宠,虽比不上玉千斩的心尖子,那只通体墨黑的灵猫矜贵,却是她多少年来可以诉衷肠的对象。
“你去跟父王讨的逐鹿?”当年她苦求不得的“嫁妆”,霍地就出现在她身边,你叫她怎能不喜?
凌绝袖撇嘴挑眉耸耸肩,似是平常地坐到骑澜上:“路过九王府的时候听它在喊‘我的亲娘,你在哪儿’,就把它带回来了。”
“去!”翎绮沂红脸嗔着,右臂却紧紧揽着逐鹿不放:“我是亲娘,你是什么?”
有便宜不占是猪无能的徒孙。
凌绝袖俯首吻了下翎绮沂泛着青涩的唇角,发痴似地盯着她:“亲爹。”
“亲爹可是要为了江山谋杀亲娘?”翎绮沂把唇靠在逐鹿土黄的耳边,春风抚柳般笑着将视线投入凌绝袖的眸中,云淡风轻地道出一个要命的真相。
虽然明知道她不是为了江山。
伸了手去抚平那簌然皱起的眉头,翎绮沂三指揉捏着凌绝袖尖尖的耳廓转移话题道:“你要再不回来可就真是谋杀它亲娘我了……今日朝上,王汐表现可好?”
“抵赖,抵赖到最后不知为何突然开始疯了似地笑个不停,”凌绝袖回想起那奇怪的一幕,又见翎绮沂目光狭促:“可是你干的好事?”
“我不过是让莫儿传话给小紫,只要他说够了就隔空封他笑穴而已。”翎绮沂眨巴眨巴眼,一肚子坏水的孩子又开始装无辜:“今日玩他就玩了……等过两天他搬得西山琴王来,想要欺负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得西山琴王四个字,凌绝袖不由好奇地歪头问到:“王汐怎么搬得出他?”
西山琴王逍遥多琴乃珞尹老鬼首徒,自幼深得老鬼宠爱,遂将毕生心血倾注于他,但逍遥多琴十年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已及而立的他硬是与老鬼割袍断义,如今再想来,她也依然了无头绪。
“你师兄多年嗜武成痴,盗得你师父绝学后自认无以长进便跳出师门另谋他艺,实就是个贪心不足的人,如今王汐以界凌院武学利诱他,你说他要不要当狗腿?”翎绮沂想伸个懒腰,右手刚抬过头顶就听腰上咯咯哒哒响,吓得凌绝袖一把按住她的肩,生怕她那堆碎骨挪位。
“没事的,把筋错回来而已。”她倒满不在乎。
突然,界凌院主庭上空一道凌厉的呼哨声闪过,凌翎两人动作顿时停在空中。
九王府信哨。
“绝袖,是爹的信使。”
“让他进来。”凌绝袖松开翎绮沂的手腕,朝天比了个手势,示意守院人放来者入院——洛莫被外派,九王府的消息会被战易流莺截停。此时这声呼哨,足以说明此消息之急,急到容不得前门禀报。
一见来人满身素黄,臂上还扎着挽襟,翎绮沂身子已软了大半,不等来人施礼,她抢先开口道:“谁?”
来人低头不语,只双膝及地,合手奉上九王信印,泪洒青泥。
待得幽幽九下哀钟敲过,平希一辈所有皇子均告西归。
“封府。”
翎绮沂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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