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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语轻轻将“首级”放在脚边,双手抱胸道:“叶帮主,咱俩真是好久不见!”她刻意装得很轻松,可话一说出来,却带着一丝感慨。
叶长箫微微一怔,奇道:“袁庄主,咱俩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么?”
可语不紧不慢地道:“你真的没见过我么?想是你忘了。不过我可见过你……”
叶长箫歉然道:“叶某记性不佳,很多事想不起来了。莫非是上一任宋帮主过寿的时候见过?那天上山的人太多了,叶某忙于应付,没注意到袁庄主,惭愧,惭愧!”说完,心里愈发觉得奇怪:过寿请的宾客都是事先定的,并没有这位袁庄主,难道她当时隐藏身份,混上山来了?
可语阴阳怪气地道:“当年叶帮主经常下山办事,我见过你不是很正常么?小女子卑微无名,不像叶帮主统领群雄,一呼百应,你自然注意不到我……”
叶长箫听她语气中颇有嘲讽之意,把脸一沉,不再接话。
可语轻笑一声,道:“叶帮主别生气!小女子久处僻壤,今日见到中原第一大帮红叶帮的帮主,难免有点激动,请叶帮主原宥!那个女人我已经杀了,请叶帮主验看!”说罢,脚尖轻轻一勾,将那“首级”踢向叶长箫。她的力道刚刚好,那“首级”在地上滚了几圈,刚好停在叶长箫脚下。
叶长箫脸色立即转阴为晴,笑道:“袁庄主果然守信!”
他身旁一名手下立刻走过来,弯下腰,用手指捏住结头,向上一提。只听扑的一声闷响,一块沾血木桩滚落在地。红叶帮众人看到木桩,不约而同“咦”了一声。大概因为帮主在场,他们才不敢乱说话。叶长箫显然也没想到人头是假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木桩,脸色阴沉得可怕,过了一会儿,终于抬眼看向可语,怒道:“袁庄主,这是何意!?”
可语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惧意,眼神一凛,道:“我可不想被你利用。你要杀她,自己怎么不去?却使这些阴谋诡计!哼!可见你是个伪君子,欺软怕硬的小人!”这番话都是她心中所想,真真切切,没有半点虚情假意。她骂得痛快,一时忘了自己扮的是袁庄主,嗓音恢复了正常。
叶长箫听她声音忽然变了个样,与之前大不相同,心头一震,暂时压下怒火,说道:“你真的是袁庄主?为什么说话声变了个样?藏藏掖掖的没意思,快把脸上的东西摘下来!”
可语将手抬至耳边,摘下蒙面黑布,手指一松,正色道:“如你所愿。”
黑布飘落,美人露出了真容。
叶长箫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眼神惊慌无比,不由自主退后两步,颤声道:“你……你没死!?袁庄主在哪……你……你杀了她!?”
可语一言不发地望着他,面若冰霜。这么多年的辛酸苦痛,还有那绵绵恨意,都化在这无声的沉默里。其中意味,惟有她和叶长箫这两位当事人清楚。
☆、交锋
叶长箫到底是做大事的人,他虽被可语吓了一跳,但很快就从短暂的失态中调整过来。他定了定神,沉声道:“韩夫人,你果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那么高的悬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谁救了你?”
可语随口答道:“当然是老天救的我。”说完,想起李天隐名字里有个“天”字,人也老了,说是“老天”也不过分,心里便觉好笑,不禁莞尔。
叶长箫压根没指望她肯认真回答,当然也悟不出她话中的玄机。他抬眼向南望了望,沉吟道:“如此说来,袁庄主已经被你杀了。你这人野心可真不小!杀了别人的庄主,篡位谋权,还毁了无名庄上百号人的前途!”他说得很慢,语气逐步加重,眼睛看向可语身旁之人,似在提醒她的手下:这女人杀了你们的庄主,你们不替袁庄主报仇,竟还帮她!
可语笑道:“叶长箫,这些话是在说你自己么?红叶帮上一任帮主是怎么死的?听雨堂的堂主是不是你安排的?说起野心,谁敢跟你比?你也不用挑拨离间,我对手下十分坦诚,他们自然愿意跟随我。”
叶长箫最忌别人谈起上一任帮主的事,这会儿被可语当面质问,只觉浑身不自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好了,叶长箫,叙旧到此为止!你不是想要我人头么?我就站在这里,自己过来取吧!”可语眼神冷了下来,上前一步,负手而立。
叶长箫双手攒拳,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不敢有半分懈怠。红叶帮和无名庄那二十来人全都神色紧绷。冲突一触即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叶帮主!你怎么不敢动手呢?是胆子小还是在等待援手?”可语阴阳怪气地讽道,“你为了夺取《奇脉心经》,不惜上山拼命,按理说胆子挺大的呀!这么说来你肯定是故意拖延时间。刚才我看见有个人从你身边不声不响走了,他是不是搬救兵去了?”
一席话问得叶长箫哑口无言。
可语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可不会让你如愿!叶长箫,我不想杀人,走到这一步,全是你逼的!”将身一纵,转眼来到叶长箫跟前,袖口一甩,朝他脸上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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