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以后,新人也生下孩子,澄儿不就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她自己,更是得早早给新人让路了吧。
夏末秋初,皇帝终于携德妃荣嫔一起回到皇宫。
此时气温已降了下来,比起江南,更是难得的凉快。江晴晚换上早早备好的秋装,坐在轿中,被抬入宫中。
她的手指数次碰到轿上的帘子,想要将帘子拉开,看看外面是什么模样。
但每一次,江晴晚都忍住了。
三个月来,她待在天子身边,只觉得比从前练舞时还累。彼时她只用学如何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给宾客,现下却得收敛再收敛,作为宫妃,总不能再像舞女那样总是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
说话走路,每一样都得重新学过。好在天子是真的疼她,很多方面都是明面上看的过去就行,这才终于让江晴晚松了口气。
除此之外,她还和德妃有几次私下交锋。起先江晴晚还觉得新鲜,不知宫中女子争宠起来是个什么光景?一两次下来便腻了,似乎和先前舞坊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她摸了摸自己娇艳无双的脸,在只有自己一人的轿子中,安静地笑了。
十岁之前,活下去对她而言都是几近不可能的事。
十岁之后,她下定决心,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把所有欺她辱她的人都踩在脚下!
这大概,也是那个人的期望吧。
终于,轿子停了下来。
帘子被拉开,江晴晚扶着宫女的手下了轿,与德妃一左一右站在皇帝身后。
眼前站了数十名盛装女子,各个姿容非凡,为首之人更是清雅绝俗。见天子站定,便盈盈拜下,口中道:“妾恭迎陛下回宫。”
江晴晚心下一凛,明白对方大概就是皇后。
她在心中描摹着对方的容颜,不由轻轻叹了声,这么美,实在太可惜了。
皇帝喜欢的是她这张脸。
若说之前江晴晚对此还有什么疑虑的话,到这会儿,她已经彻底定下心来。
也就匆匆一瞥,她就从明徽帝的宫妃中看到五六个容貌与自己有些相似的,可见天子的执念。
到底是众目睽睽之下,皇帝走上前去虚虚扶起皇后,关切几句。皇后微笑着答了,明徽帝又道:“荣嫔的住处收拾好了吗?”
听到这话时,江晴晚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宫妃们的神色。天子这话一出,原本正打量着她的那些眸光全部都转向皇帝本人,天子仿佛却丝毫不觉。
此情此景中,皇后仍是微笑着,口中道:“自然,芳华宫的一应陈设都换上新的。荣嫔妹妹来自水乡,恰好芳华宫内还有一个池塘,陛下想的当真周到。”
明徽帝自得一笑,转脸去看江晴晚,神色一下子温柔许多:“晚儿,来见过皇后。”
江晴晚上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礼:“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帝居然这样打德妃的脸!?
她险些崩不住笑脸。
偏偏皇后还是在笑,笑得端雅大方,好像丝毫不觉得皇帝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
江晴晚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这个皇后,不好对付啊。
从盛瑶的角度看,德妃青红交错的脸色被完完全全收入眼中。
她心里确实是在笑。荣嫔这才刚进宫,皇帝就这么给她树敌,也不知是爱她还是恨她了。
转念一想,盛瑶又觉得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有天子保驾护航,荣嫔说不准还真就能好好地活下去。再生个一子半女,轻轻松松便能坐上贵妃乃至皇贵妃位。
思及此处,盛瑶的面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却是笑得更加温柔亲切。她在荣嫔起后拉住对方的手,指尖所触碰到的皮肤是那样柔软滑腻,和所有宫中女子一样,可这样的荣嫔却是出身于青楼舞坊……也不知朝廷上那些老学究有什么看法。
等明徽帝对皇后的态度满意之后,德妃才低调地对皇后行过礼。之后,天子不舍地与荣嫔分开,与皇后一起往凤栖宫去。
离开这么久,皇后虽会时不时地将宫中大事快马递到江南,可毕竟书信中说不真切。
目送天子离去,江晴晚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上轿子。
她被赐住芳华宫,听皇后说宫里有一个池子。也不知是活水还是死水,后者的话恐怕容易滋生蚊虫啊。
秀美的眉头微微拧起些,江晴晚又一转念,不由失笑。
她现在可是在宫里了,怎么还在担心这些。
晚间有宴席。
皇帝宴请诸大臣,规模极大,放在宣极殿办。这算前朝事务,盛瑶自不用管。不过之后还有一场家宴,就是她负责的了。
天子金口玉言,说今晚的家宴就不用办得太大了,大家也都松快松快。盛瑶闻声知意,明白皇帝是想让荣嫔坐他身边。
静嘉在一边道:“明白人知道是陛下不想守规矩,糊涂的就还以为是娘娘你不守规矩呢。”
盛瑶抿了下唇,却道:“静嘉,你也快二十五了吧?”
静嘉一怔:“娘娘……?”
盛瑶长长舒出一口气:“到了二十五,你就出宫吧。”
☆、祭礼
静嘉是盛家的家生子,从小随盛瑶一起长大,后来又伴她入宫。
从前盛瑶的后位稳若磐石,哪怕静嘉偶尔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也没什么要紧。
可现在,随着模样肖似薛婉的荣嫔入主芳华宫,整个皇城都充斥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她知道静嘉没有二心,毕竟她们一家子的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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