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是大雾,清冽的水汽迷失在半空中,目之所及都看不真切,不过云开雾散,等太阳破云而出,一定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画屏开门打扫门口,却看见宋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附近。
宋多福情不自禁的看了隔壁户还掩着的大门,悄悄先进了李家。
李斐一惯是早起的,手指隔壁,打趣宋多福:“你今天起了个大早,也不该自己送上门啊!”
昨天说好了,让程安国去宋家把宋多福接来,女孩子要摆摆架子嘛。
宋多福现在是被眼前的好机缘弄得不知所措,生怕走拧了一步,道:“我姨妈从乡下来了,你不知道我姨妈这个人,从我十岁上,就想撮合了我和表哥,还说表哥可以两家住着的好话,我爹娘正是不喜欢这样赶着入赘的男家,便是亲戚,也不允准此事,这回姨妈知道我退了亲事,连夜从乡下赶过来,拉着我的手一通哭,哭我可怜,又说我爹娘耽误了我,表哥到现在还没有定下亲事呢,我娘说,一撅屁股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往日就罢了,今天程公子要是来我家接了我去,我是自知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可是被姨妈看见了,姨妈嘴碎,指不定说出什么好话来,让程公子骑虎难下,所以还是我自个儿出来吧。”
谁家都有糟心的一两个极品亲戚,不得清净。宋多福的姨妈要是见到了程安国这个人,必要拉住他一通问,李斐点着宋多福的脑袋道:“你呀,尽为程公子着想干什么。”
“我也是为自己着想呢,如果他最后不能承诺与我,我只当他没有来过,我没有见过。”一向乐天派的宋多福倒是伤感了起来,这是真把程安国这个人看入眼了,情之一字,令人患得患失,李斐细心观察宋多福,道:“吃过早饭了吗,和我再吃点。”
宋多福笑一笑,道:“我一点还没吃出来的。”
李家的早饭是很简单的,荞麦皮包子,烤饵块和薄粥。李斐和李老太太乐氏一起用,焦氏那一份是端到她房里的,李速这些天都在文澜阁那边住着,李斐带着宋多福落座,捡起热乎的饵块擦好酱汁卷起来。
乐氏眼睛是很亮的,早饭吃了大半才道:“多福今天气色不太好。”
气色不太好吗?李斐倒是看不出来,宋多福紧张得摸摸自己的脸,道:“可能是没有睡好吧。”又把李斐当镜子问:“有很难看吗?”
李斐仔细端详,道:“伯母这样说,我也瞧出一点,你起床多久了,脸还是有点浮肿的。”
宋多福欲哭无泪,道:“我一夜就没有睡着过。”
宋多福昨晚辗转反侧,辗转了一整夜,心里越是告诉自己明天要好好表现自己,就越是睡不着觉,就这么失眠了!
李老太太倒是觉得小姑娘这样情丝缠绕的情态难得,说笑道:“这可怎么好,告诉隔壁的程公子,说今天的游玩推后了,宋姑娘要歇个觉。”
宋多福按耐不住心切,就怕李老太太真的把游玩推后了。
“多福,你今天精神已经很不好,你和他本不在于游玩,你推一日又有何妨。”见不得小姑娘越陷越深,乐氏提点了一句道:“程公子那般的人,他是你的,就是你的,他不是你的,你也抓不住他。”
乐氏才说完,宋多福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该睡的时候睡不着,现在吃饱喝足,身上的乏劲儿倒上来了,宋多福也知道自己不能支撑,懊悔的不行。
“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再来,我去告诉程公子。”正好有些话要和赵程二人当面说开。
早晨风凉,李斐身上穿了一件素绒长衫儿,裹到膝盖下,更加衬出李斐高挑纤细的身姿,赵彦恒看向李斐,现在这个李斐比他记忆里的更加灵动鲜活,明媚的桃花眼在肃然的时候也是勾魂夺魄。看着李斐,赵彦恒就心生欢喜,这份欢喜让他重来一世,原本已经乏味的人生轨迹全部亮堂起来。
“程安国,究竟是什么身份?”李斐把她最关心的直接问了。
赵彦恒笑一下,道:“他是我的奶兄弟,他是我的侍卫长,他是我心腹之人,他的人品你不用担心。”
这才会令人担心的好不好,李斐低头,把手全部拢如袖子里道:“我长在市井之中,市井之人觉得我是公侯贵女,高不可攀;我出入公侯府邸,真正的公侯贵女又觉得我名不正言不顺,少有折节相交。我看似游刃有余的过着我的小日子,但是愿以一片赤诚待我的朋友并不多,宋多福算是一个,我很珍惜这个朋友。”
赵彦恒很是心疼这样的李斐,勉励笑道:“能和李姑娘成为好友,宋姑娘的人品我很信得过。”
“不是人品的问题。”李斐严肃的道:“程侍卫一表人才,宋多福纯真无邪,但是他们差别太大,本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你把他们这样撮合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你想说他们门不当户不对?安国说了,他早先也是街巷里的普通人,并不存在门第之别。”赵彦恒笑得低沉,道:“要我说,安国其实是个特别精明干练,心计深沉的人,日后他肩上的担子不轻,合该找一个心地纯净,让人一眼就望得到头的女孩子配他,宋姑娘这样的,简单又好哄的,挺配他的。再有一二分不合拍的,安国慢慢教她便是了。”
程安国日后是锦衣卫指挥使,他准备做孤臣,对妻子最大的要求是安分,可是他上一世的妻子身份贵重,却是不安分于室,背着他指使亲族,纵容门下,收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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