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病房的护工出来打饭,刘香就醒了。他干护工有10年了,听了打饭的声音, 会习惯性地起床。
是训练出来的反应。
一切被卞鹤轩看在眼里,像看着一条很有规矩的大金毛, 再累也知道要吃饱。傻得可以了。
“香香。”卞鹤轩一直没睡,静音看电视呢,叫住正往外晃悠的大高个儿, “脚上没穿鞋。”
诶, 睡觉的时候多好看, 醒了就露馅儿,一个大傻子。
刘香正捧着大哥给的餐盒,乍一瞬以为做梦呢,还往外走。卞鹤轩急了,这他妈出去排队打饭,不就叫整层的同行都看出他傻了!
“你给我回来!”卞鹤轩抬手就把遥控器扔过去了,没敢使劲儿,也没敢往上砸, 直接打在屁股上。
屁股肉多,不怕疼。
“唔……大哥?大哥叫我啊?”这下刘香清醒了,知道不是梦,还知道先捡遥控器,给大哥送过去,“大哥你遥控器掉了。”
“遥控器不掉你就光着脚出去了,睁眼就知道吃。”卞鹤轩把人拉过来,怕同行看他笑话,给自己丢面儿,给傻子把衣领抻平了,“你拖鞋呢?显摆什么啊,知道你不怕冷了!”
刘香又晃晃悠悠去穿拖鞋,这回才能出去打饭。可看那睡眼朦胧的样子,人才醒了一半儿。
再回来的时候,刘香手里的两个餐盒都打满了,推滑轮饭桌到卞鹤轩床上,筷子摆上:“大哥,今早加餐了,有皮蛋瘦肉粥,还有糖三角。”
卞鹤轩看他捧着个糖三角直烫手:“你还困不困啊?”
刘香想了一下,糖三角也放回去了,不想吃了:“大哥,我困。”
“困就滚回去睡,我没叫你起不准起啊,自己起来扣你工资!”卞鹤轩把那糖三角留下了,等傻子醒了再吃,自己端粥碗吸溜,“回去躺着,看什么看啊,没吃你糖三角!”
“大哥想吃我糖三角,也行。”刘香蹭着地,往回走,刚刚心里想的都是糖三角,这下不太想吃了,想回去好好睡觉。护工床不是特别舒服,但刘香早就睡习惯了,躺上去咯吱一声。
“大哥,你吃我糖三角吧,我不饿。”刘香躺好了。
“你当老子和你一样没出息?”卞鹤轩又想欺负人了,“你再看我,真给你吃了啊!”
“不看了,不看了,大哥再好看,也不看了。”刘香赶紧把小被子盖上了,其实也明白,大哥不是坏人,一个糖三角,舍得给自己吃,“大哥你说,你是不是偷摸着起床洗脸了?”
一口粥,噗嗤喷了。卞鹤轩活这么大,头一回听人形容起床洗脸还要偷摸着。
“闭眼!睡觉!”卞总很烦,觉得傻子还是睡觉好看,醒了就招他烦。
刘香缩着腿睡,自己学着大哥刚才的样子扯扯衣领,打了个哈欠:“那怎么,一睁眼就这么好看呢?大哥肯定偷着洗脸来着……”
艹!这傻子有毒!卞鹤轩差点儿把粥喝鼻子里去。
等刘香那边又响小呼噜了,卞鹤轩开始抽风,真抓着糖三角咬一大口。软软的,烫手,很甜,红糖馅儿就着粥喝。
真香。
傻子就是傻子,要是个脑子精明的护工,肯定不敢大张旗鼓在白天睡觉。可刘香傻,他困,大哥又让他睡,被子盖住脑袋就是一通睡。这一大觉算是补回来了,等他再睁眼,都下午了。
刘香知道自己觉多,但也从没睡这么沉过,大哥也不叫他。
睁眼再一看,屋里来了一个人。
“大哥,我睡够了,我能起来吗?”刘香缓了缓,还记着卞鹤轩吓唬他的话呢。只要是扣工钱的事他就记得久一些。
卞鹤轩刚训完米小左,正想着去上个厕所:“呦,醒啦?真睡够了啊?”
刘香抱着枕头坐护工床中央,像军训的大学生被教官拎起来训话:“嗯,我睡够了,小左哥哥来啦?小左哥哥你好像瘦了。”
米小左是病来如山倒,一下瘦7、8斤,原本就是个巴掌脸,现在戴着毛线帽子,俄罗斯小套娃似的。“嗯,香香你接着躺会儿吧,没什么事儿忙。”声音还有点儿沙哑。
香麻痹香,叫小刘。卞鹤轩心底吼了一声,但觉得这时候小左恐怕禁不住他吓唬。
“不躺了,我得起来做卫生,腊廿四扫房子。”刘香喜欢米小左,喜欢他温温柔柔的声音,喜笑颜开地翻身下地,叠被子、摘枕头、收床架。刚想解扣子换背心,大哥就叫他了。
“香香你扶我去趟厕所。”卞鹤轩先弯了一条腿。怎么了这是,小左还在屋里呢,傻子就要脱衣服光膀子露小肚脐,给谁看啊!
“哦,那大哥你等等,我拿衣服。”刘香是没把米小左当外人,抱着运动服,过来架住了大哥。他觉得大哥一定是尿急了,憋得够呛。
卞鹤轩起来,摸了一把米小左的帽子:“等会儿啊,出来接着训你!”
“诶,轩哥你先去。”米小左其实都快让卞鹤轩骂哭了,一直忍着。原本瞒着轩哥就是怕挨骂,没想事情越瞒越大,像个填不上的窟窿,彻底把卞鹤轩给惹急了。
刘香看大哥摸小左哥哥的头了,咽了咽口水。
洗手间的门一关上,顾异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顾老板:轩哥没揍你吧?]
米小左揉起眼睛苦笑,要不是自己病刚好,这顿揍是跑不了。
顾异也是刚睡醒,合大帐熬了一个通宵,谁知道米小左没等他,能下床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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