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你告诉大哥,你上过学吗?”
“上过啊。”刘香不太会撒谎。
艹。卞鹤轩的额头快绷出青筋了。“你上什么学了?”
刘香的眼睛一下眨得很快,睫毛颤呼呼的:“我上那种学校,残疾人的,毕业了有中专上,我学做饭。”
是特殊教育学校。卞鹤轩把刘香的手攥得更紧了,思考着前因后果。刘香这个智力,可能勉强初中毕业。但国家有政策,轻微智障或是自闭症通过基础考试能上中职特教班。他上学的时候就有。
这么说,傻子妈还叫儿子学烹饪了?
卞鹤轩突然涌起类似抵触的心理反应,他中专辍学,傻子要是有毕业证,那可比他学历高。
“那你毕业了吗?”
刘香的失落很明显,眼睛里的光都暗了,摇摇头:“没读完,我妈死了。”
正常人14、15岁上高中或中专,刘香智力有缺陷,自然跟不上同龄人,18岁才开始读中职特教班,然后妈死了就不读了。卞鹤轩把这条时间线捋了一遍,发现自己特别逗。
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捋清一个傻子的事?有钱赚吗?
“你饿不饿啊?”卞鹤轩反正饿了,“你中午订饭了没有啊?”
“饿了。”果然,刘香就回答了一个问题。
卞鹤轩嗤一声笑了笑,有时候他会忘记刘香是个傻子,这小子长得太好,不说话的时候瞒天过海的,可一开口,歇菜。
“老吃那几个菜你烦不烦啊?”其实是卞鹤轩烦了,琢磨着上哪儿打打牙祭才好。趁傻子还没回答呢,他又问:“你喜欢吃什么啊?”
“串串香。”刘香咽了下口水,正午的光打透了他的眼睫毛,怪好看的。
串串香?辣的?刘湘就很能吃辣,看名字就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有家乡人吃辣的好本事。
卞鹤轩揉着刘香的手,承认自己耍流氓没够,有便宜占的时候,他选择占:“那你想吃病号饭还是串串香?”
刘香的肚子咕叽一声,但凡他是个懂事的,都会和雇主说不想吃,要不订了的病号饭该浪费了,给雇主展示自己精打细算。可刘香是个傻子,不会卖这种好,他小声地说实话,哪怕听上去不识抬举。
“大哥,我想吃串串香,串串香好吃。”
卞鹤轩是个生意人,礼尚又往来,便宜不白占。他心里笑话着刘香馋,嘴上可不是这么说:“那行吧,你推我上医院门口转转,有的话给你买。”
刘香脸一红,像个被校花表白的大学生。顾异哥哥说给自己买瓶喝的,他心里也高兴,可是和现在这种高兴不一样,却形容不出来怎么不一样。刘香只能区分出来,大哥买串串香的这种高兴,比那个哥哥给自己买饮料的那种高兴,多出好多快乐。
“哎!卞总!电话怎么不接啊!”男人的声音。卞鹤轩听着耳熟,回头找,看长廊那端好几个男人朝自己挥胳膊,“这儿呢!这儿呢!卞总!”
卞鹤轩懵了,谁他妈把自己住院的事儿说漏嘴了?
卞鹤轩的生意路子很野,三六九等哪儿都有人,上到企业互利的合作伙伴,下到当年分账的小商小贩。眼前这几个,就是他刚有起色那年,合伙给地下停车库做外包生意的。后来大家生意都做大了,也没断了联系。
“王总,哥们儿几个在哪儿发财呢?”卞鹤轩很上道,随口就来,见什么人就说哪一路的话,四海皆兄弟。
这时候,刘香的声音变得很刺耳,笨拙,又拿不出手:“大哥,我们还吃串串香吗?”
“吃什么吃!你别说话,一声儿都别出!”怕什么来什么,卞鹤轩怕兄弟看笑话。
第13章 突然露馅
“吃什么吃!你别说话,一声儿都别出!”怕什么来什么,卞鹤轩怕兄弟看笑话,狠狠地剜了刘香一眼。
刘香摁了摁饥肠辘辘的肚子,一声不吭了。他不懂卞鹤轩是嫌他傻,嫌他丢人。但大哥说别说话,那就不说了吧,反正,那些哥哥他也不认识。
卞鹤轩认识王宇达、戴淳立的时候,22岁。
22岁的卞鹤轩,仅能用两个字形容。
自负。
从15岁到22岁,卞鹤轩折腾出自己的第一个100万,走在街上,像一把瘦刀,眼睛都不看脚面,只看天。
“卞总有一年没见了吧?”王宇达带着戴淳立,身后跟着司机、秘书,一共5个人。
“可不是嘛,上回聚聚还是给小戴的会所剪彩呢。”卞鹤轩指了指戴淳立,“行啊,你那会所挺牛的,发财了也别忘了哥们儿几个!”
“哪儿敢啊,轩哥,你真抬举我。”戴淳立缩着脖子直给卞鹤轩作揖,他那个会所当时投了不少钱,可因为其中一个股东牵扯了民间借贷的事,几百号人静坐闹事,差点儿就黄了。还是卞鹤轩这尊大佛有路子,先礼后兵,叫股东拿开发商没出售的楼盘抵给民间借贷人,又收购了股份铲人出局。就为这事,戴淳立欠了一个大恩。
但提到那个会所,卞鹤轩微微触动。一年前他是带着刘湘一起去的,大大方方介绍给王宇达和戴淳立,一点儿没掖着藏着。
“怎么就撞车了啊!”王宇达看着卞鹤轩的腿,一脸痛惜,“伤得怎么样?用不用哥们儿帮你转院?找个国内骨科最牛的大拿给你看看?”
“还能怎么着,养着呗。骨折就那么回事儿,大拿也是一个治疗路子。”卞鹤轩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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