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安知晓就觉得热,只好将羽绒服和围巾脱了下来。
走了一会儿,沈宴如忽然停下了车。安知晓回过神来,往外看了看,并没有到家。她疑惑的转向沈宴如,便听见沈宴如说,“好像是下雪了。”
安知晓转头朝车窗外看去。
但车窗外的街道干干净净,并没有下雪的痕迹。上海这座城市本身就很少有雪,安知晓疑心沈宴如是看错了。
“往上看。”沈宴如在旁边说。
安知晓下意识的抬头往上面看去。
她们现在停留的这个地方非常巧妙,正好在一盏路灯正下方,所以周围非常明亮。仰头往天空上看去的话,能够看到一点一点细碎的雪花往下落。
安知晓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开口,“很漂亮。”像梦境一样。
“嗯。”沈宴如声音柔和的应了一声,重新启动了车子。仿佛她停下来,就是为了让安知晓看看刚才那一幕。
这次车子一路开回了家。
上了楼,安知晓立刻便打算去将衣服换下来,妆容洗掉。但被沈宴如叫住了,“家里暖和,先别换你那一身,过来坐坐。”
其实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安知晓她们学院的活动就弄到差不多十点钟,回来的路上又花费了几十分钟。接下来洗漱一番,就该睡觉了。但沈宴如既然这么说,安知晓当然不会拒绝。
她说,“我去拿礼物。”
等到她拿了自己准备的礼物从楼上下来时,沈宴如正在露台那边。沈宴如装修的时候在露台周围装上了玻璃,于是就变成了一个玻璃花房。天气暖和的时候,直接将顶上的玻璃打开,阳光就能够照进来。冬天合上玻璃,家里开着空调,花房里也显得很暖和。
这边种了不少花,还摆了一张藤编的桌子,配着两把椅子。平时两人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在这里坐坐,晒晒太阳,看看星星。
安知晓走过去,才发现沈宴如竟然准备了一桌子的东西,虽然多半都是零食,但也看得出来她的用心。
显然,今天晚上对她来说,的确并非是可有可无的节日。
安知晓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她,“拆开看看。”
她送的是一个钱包,黑色,皮质,显得沉稳大气,但设计又不失时尚感。安知晓一看就觉得适合沈宴如,于是果断买下。
沈宴如看到之后也很喜欢,当下拿出自己现在用的钱包,打算将里面的东西换过去。
钱包许久不整理的话,里面总会出现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像现在,沈宴如捏着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安知晓的照片,只觉得手心发烫,不知道该怎么好。
她垂下眼认真想了想,想起来了,这是在安知晓高考之前拍的。当时两人一起上街,看到拍大头贴的机器,就进去投币拍了一张。也不知道是怎么塞到钱包里来的。
幸好安知晓没有注意,沈宴如飞快的将照片塞进钱包里,用其他东西遮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放好了钱包,两人坐下来一边吃东西一边小声说话。其实多半时候说的都是音乐上的东西,在这方面两人的共同话题似乎永远也说不完。
虽然说在这种节日里还总是谈论这些,未免显得煞风景,但既然当事人并不这样觉得,反而乐在其中,那也就没有关系了。
直到安知晓开始犯困,两人才结束了这一次的即兴聊天,各自去洗漱,上床睡觉。
大概是实在太困了,安知晓沾到床铺便睡了过去。
但这一夜她却睡不安稳,似乎总是在做梦。一个场景接着另一个场景,无穷无尽,半夜里被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疲惫。但究竟梦见了些什么,却都不记得了。
醒过来之后,反而有些睡不着,安知晓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出神。
她在想一件事。
之前她之所以没有注意到沈宴如手里的那张照片,是因为当时心神都被另一样东西牵动。
她看到了沈宴如的身份证件。
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并不是中华人名共和国颁发的居民身份证,但至于究竟是哪一国颁发的,她没有看清。
安知晓记得沈宴如提过一次,她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但除此之外,她从来没有提到过她的家人,两个人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沈宴如的家人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电话也没有。
所以在这之前,她经常会忽略这个问题。
沈宴如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呢?她的家人是做什么的?
现在她隐隐触到了一点真相,可能沈宴如的家人早就已经不再国内,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出现过。另外沈宴如以前也说过,她自己小的时候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后来上贵族学校,所以可以肯定,她一定出身不凡。
也许不至于是传说中的豪门,但也绝不是自己所能够接触到的层次。
听说那种家庭对孩子的要求都很高。所以,沈宴如的家里人,对她有没有什么除了事业之外的期许呢?比如,结婚生子,商业联姻什么的。
安知晓当然知道不是所有的家庭都会这样,况且这些都只是自己的臆测,根本做不得数。
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升起一阵危机感,好像明天就回有人跳出来跟她抢人。
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在沈宴如的眼中,究竟将她放在什么样的地位呢?安知晓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自己对沈宴如来说应该挺重要的,但是这种重要,能够敌得过她的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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