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舒醒来时,天色正好微微亮,只是房间明显大了许多,细细一看,才发现已经回到了云惠医馆的小院子里,院子中间水迹还未干。这个院子地势很低,连这里的水都干了,说明岳州的水患已然平息。
也亏堤坝垮塌之时并非是汛期,否则这件事就没这么简单了,虽然这个时候岳州仍是南蛮之地,越朝百年的开发也没能让它像金陵,杭州一样热闹。只是这里占了长江适合通航的航道之便,与西蜀的贸易大多途径此处,才让它较之其他地方稍显繁华。
尽管这里刚刚经过两场灾难,因为要商人运来这里紧缺的药材,城中的商市早已开启。而这个小院子,刚好毗邻商市,嘈杂的声音隐隐传来。
郭舒早已按捺不住,蹦下床,冲到门口呼吸新鲜空气,朝阳刚好照到院子里来,却吓得郭舒差点躲回去。
“英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王爷有什么事吗?”郭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英齐的脸似乎有些扭曲,似笑非笑,尽力忍着,“王爷说郡主昨天可能没有睡好,叫臣来问郡主来不要再加一床被子,更软一些。”
青儿终于笑出了声音,可惜郭舒是个厚脸皮的,带着得体的笑容回道:“不必,被子很软,再加一床会热,你去回王爷就说我很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再问问他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过来吃一顿饭,就这样,麻烦将军了。”
“无碍,郡主可别跟我客气,以后说不定还有麻烦郡主的时候呢,臣不打扰郡主休息了,臣告退。”英齐忍得更加辛苦,总归是在出院子之前没笑出来,但青儿就没那么矜持了,英齐一出院子,青儿的笑声就彻底放了出来。
“你别笑了,有这么好笑吗?”郭舒无奈地走到桌子旁拿起一个精致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才发现这里面是素的,还加了一点山药在里面。睡了这么久,一直都是被灌流食,陡然吃荤的,肠胃肯定消化不了,加点山药估计也有助消化的意思。
青儿好不容易停下来,喘着气说道:“殿下背你上船之后,就换了一身软甲...还念叨着,这样你能睡得舒服一些,不至于被铠甲咯到,这话,恐怕已经没几个人不知道了,我觉得英将军没直接唤你娘娘就不错了。”
郭舒抿着嘴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有时间笑我,那你等下去把师父和三哥请来,顺便回来帮我打打下手,我要下厨。”
青儿瞪圆了眼睛,“你...你竟然不是单独跟殿下吃饭?”
“刺激刺激他,省得他一天到晚自我感觉良好,等会儿看看他的反应,让我出气,谁让他让我成了笑料,我也让他试试,正事不嫌多。”
青儿眼睛滴溜溜一转,也乐得看萧恒彦的笑话,捂着嘴笑个不停,果然是以往的风格,睚眦必报,吃了亏马上就要报回去。
“是,我保证行动保密,那食材要准备些什么?”
“师父爱吃叫花醋排骨,他喜欢辣的,喜欢吃鱼,就来个水煮鱼片,再加一个佛跳墙做汤菜,蔬菜就摘点野菜,再加一个烤全羊,一道酱鸭,一道素三丝,甜点...甜点...”
“我看不是你想请他们吃饭,是你自己馋了才找个理由开荤吧。”青儿毫不留情地戳破。
郭舒却并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反而振振有词,“哎呀,我这不是去年养出来的二两肥膘都被这几个月折腾没了嘛,过了今天,我可是要好好开荤的,不吃回来不是亏了,要不然我这身材可真要变成一马平川了。”
“你还一马平川,”青儿悲愤道:“你明明是两座泰山,算了,不与你计较,迟早有人收拾你。”
“好哇,连你都看我笑话,哼,那道酱鸭就不做了。”郭舒含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有些急了,差点噎着,只好再赶紧喝下一口稀粥。
“别,”青儿陪笑道:“没人治得了你成不?别不做酱鸭呀,你再考虑考虑...”
有些菜得提前准备,比如叫花鸡要腌,佛跳墙和酱鸭都不能求快,文火守了一晚上,郭舒睡得太多,反倒睡不着,倒是青儿撑不住,早早睡下了。一大早又得起来,忙忙碌碌知道中午一切才准备停当。
好不容易所有的菜都在火上进行最后的加工了,门口传来了马蹄声,一身青衣锦袍,头带玉冠,面若出云的男子大阔步直奔厨房的香味而来。
“乖徒儿,我闻到叫花鸡的味道了,是不是,哈哈,果然在这里。”正说着,伸手就开始扒土堆。
“老不死的,还没好,你悠着点儿,先别开,还等再等一小会儿才是最佳时间,忍忍,顺便擦擦你的口水,马上就要掉下来了。”郭舒扔来一块帕子。
门口矫健的步伐响起,当然,这需要功力高深之人才可探查得到,清心擦擦手,戏谑道:“他昨天开心了一整天,就盼着今天中午,连带着处事起来都没追究一个小官员的失误,要是让他知道你没只请他一个,唔,我倒是很想看他是什么表情。”
“你帮我看着点火。”郭舒嘱咐了一声,便踱步到前院,去迎接那个高兴了一整天的人。
“舒儿!”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萧恒彦提步走来,脸上满意抑制不住的笑意,郭舒不忍看下去,只好扭过头去,咬唇忍着。
“唔...”
“是你亲手下厨吗?说起来我还甚是怀念,我闻到香味了,你做了什么?”
“保密,”郭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你先去坐着吧,我怕冷了,还没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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