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存拱了拱手,继续说道:“这些牛羊来自草原,来到南方,多少会有水土不服的情况,难免会有病死的牛羊,而这些病死的牛羊就是在岳州被处理,但是太子的人处理不当,这些病死的牛羊通过河水和湖水,便传播了瘟疫。一开始疫情并不大,只是一个山中村落里的几个人出现了症状,太子为了防止自己的财路被发现,就将那村子封锁了。谁知驻守那村子的兵士中也有人患了病,回来的时候又去了城中游玩,这才将这瘟疫扩大了。
由于是太子的人造成了这次瘟疫,再加上太子那时处境不好,生怕此时再出事危及自己,就不顾一切地将此事瞒了下来,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萧恒彦越听越心惊,面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太子的胆子竟然如此草菅人命,丝毫没有将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若是让他真的坐上那把位子,恐怕受苦的就是我越朝的子民了。想到这里...
“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高尚正义了许多?”郭舒半笑不笑地问道。
萧恒彦皱了皱眉头,她竟能看得透自己的想法?
“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郭舒抿了一口茶,“其实也简单,在长安,在司林镇的时候,你的一些话中,就流露出你心怀苍生的仁心,刚刚你进来时摆明了是想质问我,若是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想法,那我迟早会被人坑得连骨头都不剩。”
“你不会的。”萧恒彦喃喃道。可郭舒就像是没听清一样,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的。”萧恒彦一字一句地说道。
郭舒嘲讽的哼了一声,觉得不妥,又喝了一口滚烫的热茶,感受着那滚烫的热度,萧恒彦见她神色有异,连忙夺下她手中的杯子,滚烫的余温尤在。
“你干什么?”萧恒彦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郭舒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苦涩之意更甚,松了一口气,说道:“以前也曾有人这样说过,说有他在,我不必想那么多,轻松活着就好,可是,”郭舒眼眶已经微微湿润了,“到最后,他的诺言,却仍是没有兑现,甚至在最后一刻,他还想卖了我。”郭舒停了停,眼中的湿润,像是被风干了一般,什么痕迹也没有。
“那种感觉,就像是背叛,而这种背叛,我不想经受第二次,以如今来说,我只相信我自己,对我而言,永远不可能背叛我的人,只有我自己,其实每个人都一样,也许,有时候连自己都会背叛自己,”郭舒看向萧恒彦,“因为自己没有能力,会为了一些事情,而臣服于这世道,背叛自己的初心,所以这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才会有那么多戏本子上的悲欢离合,要想自己不背叛自己,只有当自己有了足够的能力时,才有能力守住自己的东西。”
郭舒笑了笑,但笑得那么莫名其妙,“其实每个人都在为了不用再臣服于这世道而努力着,所有人都一样,就像你,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比如,”郭舒停了一下,“不择手段地夺嫡,不是吗?”
“郡主。”李念存咳了一声,算是提醒。郭舒似乎是有些失控了,他看得出来,而且萧恒彦的脸色变得起伏不定,再让郭舒说下去,李念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李念存看得出来,郭舒似乎是有些往事,而且对她的影响很大,只是稍微提及,她便有些失控了。
“的确,我的确是在夺嫡,但是他们那些下作的手段,让他们不配做上那个位子,他们会毁了这个国家的。”萧恒彦义正言辞。
郭舒笑容中似乎又带上了一点轻蔑,虽然郭舒大部分时间是笑着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很容易令人产生好感,生不起气来,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萧恒彦与郭舒接触久了,也能感觉出她那些笑容背后藏着的情感,比如她如今有些轻蔑,有些嘲讽意味的笑,藏在眼睛里。
他好像有一点能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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