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她扶着沙发,缓缓坐到冰凉的地板上,眼神木讷地盯着前方。她已经向林以墨请了假,她要在这里一直等到穆冥回来为止,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包括白弧的失踪。
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在无意间遇见穆冥后,被卷入这场邪恶的争夺战中,月彻本以为仅此而已,等他们找回蝶月,一切就都结束了,她就可以继续做她的公司小职员,继续和家人、白弧在一起了。现在他们都不知所踪,而且,相处了四年的男朋友,居然和穆冥一样,是妖。
月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明白白弧为什么隐瞒自己,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将来白弧会和穆冥一样,离开她,回到魔界,直到她老去死去,都不再见。
“怎么了。”穆冥本以为她不在家,没想到刚跃上窗台,就看见她呆呆地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他化成人形,在她面前蹲下。她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双膝曲起,睫毛微微颤抖着,干净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恐惧与疑惑。
月彻抬起头来,看着穆冥那双紫色的眸子,“白弧是妖狐,是吗?”
穆冥楞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发现,她还没准备好要怎么和她解释。
“对。”他干干脆脆地回答,反正是再也瞒不住了。他伸开长腿,在她面前坐下。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月彻还是被穆冥毫不掩饰的答案给吓着了。他是妖狐,那么之前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了。白弧一直温暖的双手,狭长迷人的眼睛,他送她的小狐狸吊坠,他床头摆着的相框边缘的狐狸花纹,还有那一次,她在海里看到的那团白色的东西,在白沫家的后花园差点遭狐狸袭击时,那只突然蹦出来救他们的大狐狸,都是他。
这么说来····月彻咬了咬下唇。
“白沫也是?”
“他们是兄妹,自然是。白弧是狐族唯一的王子,白沫是公主。”穆冥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感应着她内心的细微变化。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过多的震惊与恐慌,更多的,只是哀伤。
月彻抬起头看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是,我知道,”穆冥微微侧过脸,她的目光让他骤然有些心虚,“只是这些事,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好,否则麻烦会越多。他不愿你卷入太多的战争中····我也一样。”
月彻把头埋进膝盖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累极了,胸口堵得难受。
穆冥伸开手,略微僵硬地把她抱在怀里,冰冷了上千年的胸口忽然有了一丝暖意,缓缓向上升起。他不禁将手缩紧了些,右手指尖轻抵在她的后脑勺,略施法力,让她的大脑暂时进入休眠状态。
月彻把头往某个方向蹭了蹭,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胸口上的大石头轻盈了许多,,头脑昏昏沉沉的,像在腾云驾雾一般····
穆冥站在床前,看着她的睡容,她的眉头仍然皱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一条小溪流一样,在里面穿来穿去,那种感觉····很奇怪,但他并不讨厌。
穆冥叹了一口气,他这几日实在是太忙了。王国接连发生暴动,王命他赶回去辅佐镇压,接着又发生异族入侵,险些炸毁宫殿。这一系列事情,使国王得到蝶月的**更强了,若不是斯娅的极力劝说,王恐怕就要派出另一队人马去寻蝶月了,这样,就势必会将她带回王国。若是之前,他可能会答应,但现在,他决不允许。
“沙沙····”屋外的草丛响了几声,斯娅飞快地从窗外跃进了屋里。她站稳了身子,拍拍长裙上的沙尘。
“她都知道了吗?”斯娅看了看穆冥,低声问道。
穆冥点点头,“知道了一些。”
“让她先休息把。我有了新发现。关于蝶月。”
穆冥低头再看了月彻一眼,她应该睡熟了,“走吧。”
一紫一黄两个身影“嗖”地跃出窗外,钻进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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