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觉得脑子有些乱,趴在桌子上看着九皇叔品茶,无精打采,听她说着外面朝堂上的事情,喋喋不休,红唇白牙,文秀之人,极是好看。
“九皇叔,他们说我要死,就让他们说去,我又不在意这些的。”
“小安阳,你才十六,被别人这般诅咒于你身体也不好,还有群臣建议陛下成亲,你就不在意?我是胸无大志,不想朝堂上的事情,可是你以前很喜欢这些的,你监国期间,也是不错的。”
一句一幕,走马观花,安阳来不及消化,看着九皇叔头顶的金冠,言道:“陛下好像是缺一枕边人,每日忙碌,也孤寂得很,九皇叔你成亲了吗?”
安墨白摇首,她如今的身份也算闲散的王爷,封地在中州,食邑尚可,但成亲后,哪有现在这般逍遥自在,平白被人拘束,不好。
“没有,我还小呢,比你大四五岁而已。”
雪白的肤色,笑颜魅惑,眉眼间淡存fēng_liú之态。颜色极好,安阳凝视了半晌,唇角漾起了一抹笑容,带出了浅浅的梨涡,言道:“九皇叔,要不你也去试试,你长得这么美,指不定陛下就喜欢你了。”
被人夸奖,安墨白笑得眯弯了眼眸,望着安阳的眼神也很温柔,掏了掏怀中,没摸到铜镜,觉得有些可惜。
她自信道:“我呢,美了点,但是不想入中宫,安氏如今还有人蠢蠢欲动,我得压住他们,不然他们自己死了不要紧,省得连累我。皇嫂当年,一己之力夺回凌州,气魄斐然,没有人比她更合适的。”
奕清欢的事情,安阳在宫人口中听了很多遍,心中也有些敬佩她,歪着脑袋,喟叹道:“我也觉得她适合。”
她将百姓带离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守住了国家,她便最合适。
至于她自己,不是正主,不懂那些朝堂之事,而眼前的中州王举止fēng_liú洒脱,只怕也不是正经的明君人选;其他宗室王族,解不了凌州之围,更不是好的选择了。
养病的这些日子,奕清欢也时常过来,只是很不凑巧,每次来她都睡了,太医的安神药太过灵验,不给她见见女帝的机会。
都说母女血脉相连,心有灵犀,但她就没有那种感觉,她思索无解后,只能归结为她不是正主的原因了。
唏嘘不已的安阳落在了安墨白的眼中,只以为她心中郁结女帝立皇夫之事,毕竟她活得好好的,外界传言将她说得不堪,女帝也不管管,真是匪夷所思。
她提议道;“二月二那日,陛下设下宫宴,召集了凌州城内贵族适龄公子,你也去看看,顺便告诉世人,你活得好好的。”
安阳收拢着其他不该有的情绪,来了精神,笑道:“那么那日是不是正阳门大开,而且来往检验没有平常严格?”
安墨白不懂守门之事,顺着安阳的思路跑,点点头:“应该是的。”她一回身,就瞧到了角落里安静的白狗,目光散漫,似是被主人遗弃很久了。
她一拍手,那个白狗立马听话地几步蹿上了她的膝头,安墨白笑着抚顺了白狗的毛发,不忘打趣道:“糖糕啊,你这个主子傻了,怎么你也显得无精打采,莫不是被她欺负狠了。”
糖糕抬起脑袋望着对面的人,抓了抓自己身上的毛发,又乖乖地窝在了安墨白的膝头。
安阳没有在意九皇叔的话,想的却是其他事。
二月二那日,她许是可以浑水摸鱼,扮作侍卫混出宫去。
第3章 三
糖糕是安阳醒来时就待在自己榻前的白狗,不知是谁取名糖糕,在她印象里,糖糕是金灿灿的模样,而这只狗浑身雪白,两者差距甚大,也不知是哪个没眼力见取的这个名字。
安阳并不喜欢糖糕,只因它太黏人了,不管自己走到何处,它都会跟着,几次将她丢在北门,可是她踏进宫门时,就会看到它举着前腿欢迎自己。
回来的竟比她还快。
估摸着,四条腿比两条腿走得快些,且比她还熟悉宫里的路。
中州王安墨白看着发怔的人,眸中闪过诧异,侧眸,紧紧凝视她,膝盖上的糖糕跳下地跑到了安阳脚下,蹭了蹭,才乖乖躺下来。
恍惚地,她想起以前,糖糕也是十分黏着安阳,只是那时安阳以嫡长公主的身份临朝监国,并无时间与宠物嬉闹玩乐,而是那时闲散在宫的皇后殿下才会日日抱着糖糕玩闹。
后来,她听说糖糕是昭平公主送予皇后解闷的。
现在,糖糕物归原主,可这个原主好像不是很喜欢它。
“小安阳,你是不是忘记以前的事情了?”
安阳自嘲一笑,幸亏这些日子没有见过外人,否则自己的身份早该被揭破了,她踢了踢脚下的糖糕,笑道:“有些不记得了,不过忘了也好,至少现在,我很开心。”
她这么简单说着,让安墨白感受到了绝境之内的悲凉,安氏一族死伤殆尽,敌寇冲进城时,杀的最多的便是安氏的人,而安阳被废待在冷宫中,反而保住了性命。
在她安墨白的脑海里,留下的永远是少女监国时英气稚嫩的脸庞,如今只余活泼之色,或许这便是天意。
其实,万事强求不得,女帝奕清欢是她的母亲,会留下她的性命。
惊疑不定后,换作了一副淡笑的面孔,睁着比泉水还要清澈的双眸,笑得俊美无双,安墨白言道:“忘了便忘了,对了,二月二那日我带你去看看前面热闹的景色,说不定还有你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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