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再多做上几件。”摆明了是挑畔,阮若龙敢怒不敢言。
阮若弱盯着她看了半天,确定了一件事,阮若凤是绝对不会为着“情”之一字去寻短见的,她这么乐衷享受生活的人,岂会舍得下生命中这些有趣的华衣美食?她所谓的爱玉连城,无非就是一时迷恋,所谓的要死要活,无非就是得不到手的一种使性子。她生在富裕的阮家,在她的生活中,不需要负任何现实中的责任,后花园看看白海棠,闲时把那秋千蹴……无须付出什么代价,该有的一切享受她就都有,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贵命。物质生活的优裕,可以容她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对感情的追求上,尽管那感情虚无得近乎飘渺。
阮若弱以前不理解,为什么古代那些才子佳人故事的版本中,那些千金小姐们都如此勇敢的,会为着一见钟情的情郎私奔或暗中成其好事,现代的女人都没这么大胆,为着一面之缘而托付终身,明明不知根不知底的一个男人,“霎时相见便相恋”,只是为着“俊俏庞儿少曾见”,地地道道的以貌取人,难道不会失之子羽?现在她从阮若凤身上看明白了,与其说她们这样的女子,是爱上一个俊俏男人,不如说是爱上爱情本身。她们深闺寂寞,编造着虚幻的爱情想象,一旦有个眉目清俊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便马上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当成了情感寄托所在。这究竟是不是爱?实在有待商榷。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三十节(2)
三人便一块出了门,还不止三人,临行前阮夫人又交待,既然是两位小姐都出去,得带上丫头小子们伺候着,于阮若龙带了小跟班阿福,阮若弱带了杏儿,阮若凤带了她的丫头兰儿,一辆马车挤得满满当当出了府。阮若弱叫苦不迭,这样子,如何去得了“花月楼”,白出府一趟了。
进了“云锦坊”,阮若弱只觉眼花缭乱,满满一铺子五颜六色七彩缤纷的布料,真如“乱花渐欲迷人眼”,哪里看得过来。阮若凤带着兰儿,主仆二人兴致高涨地扑进这绫罗绸缎的海洋中,尽情挑选。杏儿也跃跃欲试中,但看到她家主子眼神只往大门外溜,不由诧异:“小姐,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阮若弱收回眼神,算了,反正是脱不了身,老老实实呆在这里选料子吧。
阮若龙也凑过来低声道:“三妹妹,今儿是走不开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若被爹娘知道我带你上了花月楼那种地方,只怕我都得被罚抄书禁足了。”
“我知道,大哥,我挑料子,我挑料子好了。”
“三妹妹,我再帮你拣几块做男装的衣料好了,往后你时不时地还要跟我偷着出门,干脆置上几套男装方便些,也省得总是借穿我那些不合身的衣裳。”当然好了,阮若弱欣然首肯。
云锦坊里的伙计们,那天众口一词夸三小姐随和好说话,只信手随便翻了一翻,就定下几块衣料来,不比二小姐,麻烦的几乎没把铺子翻个底朝天,最后伙计们都不想在跟前应付了,由得她自己慢慢挑去。阮若凤用“铁杆磨成针”般的恒心在翻来覆去地挑衣料,一早便挑好的阮若弱,只得拿出“老僧坐定”般的耐心,耐着性子坐在一旁边喝茶边等着。
两盅茶水落肚后,铺外走进来几个人,当前一位妇人,年纪四十左右,装着讲究,容貌端正,阮若弱一眼瞥见,咦,好生眼熟来着,正寻思着这是哪里见过呀,那妇人也瞧见了她,微怔了怔,竟过来打起招呼了:“阮三小姐,今日自己也上铺子挑衣料来了吗?”
她一开口,阮若弱便想起来了,这不是当日小王爷李略遣上门来奉上薄礼压惊的内宅管家徐妈妈嘛!忙起身含笑道:“徐妈妈,你也来我家铺子买衣料吗?”
“长安城中,云锦坊是家百年老店,各式绫罗绸缎面料的供应又是最全最好的,有名有姓的宅门府第,哪家不是来这里采购衣料呢。三小姐可见是个不理外务的,竟连这也不知了。”徐妈妈含笑道。看来“云锦坊”还是个中华老字号,阮家还有点家业根底嘛。
“徐妈妈想要什么样的料子,我帮着你挑吧。”虽然有点怵钻进那堆绸山缎海,但阮若弱此际既然食了阮家的粮,自然要帮着阮家招呼起客人来。
“不劳三小姐,一早便预定下了。夏令将至,王妃王爷还有小王爷的衣裳都得提前预备下来,否则换季时穿什么?”
竟是与阮若凤同出一辙的语气。原来都有这种习惯,去年的衣裳统统淘汰,今年全部更新。那么好的衣裳都不要了,造孽呀造孽呀!阮若弱忍不住要问:“那去年不要的衣裳呢?怎么处理?”
“都分赏给府里的下人们穿。”徐妈妈答道。哦,这样啊,那还不算浪费!说话间,云锦坊的掌柜已经过来殷勤招呼上了,安排着伙计把一早预备好的衣料帮着往徐妈妈的车里装。由得他们去装车,阮若弱陪着徐妈妈坐在一旁说着闲话。
“对了,三小姐,上次你和我家小王爷一块被惊马甩下了崖,一定受惊不浅吧?”徐妈妈问。
“还好还好,”阮若弱谢谢她关心,“基本上没什么大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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