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十多年未见,洪大海虽依然认得丁伟的样子,可也看见丁伟的两鬓也生出几许白发。洪大海感叹岁月无情,发觉丁伟的身体却比多年前初见时壮实了许多。
“洪大哥,你手下兄弟多,消息广,我想你帮我打听个事儿。”
“你尽管说吧,一天是兄弟,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兄弟,只要我能帮的上。”
丁伟掏出一张纸条,交给洪大海。洪大海接过来一看就明白了,“你要找这个车的主人。”
丁伟点头,“我老婆孩子被绑架了,就在这个车里。”
“哦?!多久了?!”丁伟的回答倒是让洪大海没有想到。
“今天是第三天。”
洪大海一拍大腿,“哎呀,那你还不早说,还和我摆啥子龙门阵嘛!”
说完,洪大海冲烤火的人群一招手,走过来四个壮劳力,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洪大海将四人拉到一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又对着四人指着丁伟交代了两句。
吩咐完,四个壮劳力各自披上棉袄大衣开门出了厂房,分头而去,洪大海转身回来。
“这四个人是我最得力的帮手,都跟了我十年往上,当年你在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来,要是你当初没有走的话,我想我早就可以放心的退休喽……”
丁伟见洪大海笑的坦然,可也难掩近二十年岁月对他的严重侵蚀。
丁伟曾经印象中的洪大哥,似乎永远有使不完的气力,似乎每天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皱一皱眉头,可如今的棒头军大哥没有了从前的精气神,但言谈举止却多了几分岁月历练出的威严,这从四个得力帮手对洪大哥的敬重程度不难看出。
临告别前,丁伟给了洪大哥自己住的旅馆名称,而洪大哥也嘱咐了丁伟在省城一定要记住三件事。
第一件事,千万别惹事上身,否则一旦被警察盯住,恐难再脱身。
凭着一条,显然洪大哥很理解丁伟如今的处境。
第二件事,尽量待在宾馆里等待消息,棒头军一旦把消息打听出来,立刻会有人去宾馆告知丁伟,至于下一步怎么解救丁伟妻儿,再从长计议。
关于第三件事,洪大哥再三嘱咐丁伟好几遍,让他千万不要招惹省城一个叫长江社的组织。
丁伟也是第一次听说省城还有这么个帮会,而洪大哥近乎谈虎色变的神态也让丁伟大为不解,难道手下兄弟数百之众的棒头军,还惧怕一个新兴的黑社会组织?
还想细问,但洪大哥这里也不宜久留,两人暂别后,丁伟从废厂房里出来。
抬手看了下表,已是凌晨,进入小年后,省城阴冷的湿气让丁伟的膝关节越发疼痛难忍。对于一个北方人来说,丁伟用了二十年时间也没能真正适应西南省阴冷潮湿的气候,关节炎的毛病算是落下了。
长江社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为什么洪大哥会如此紧张?
妻子儿子的绑架究竟和这个神秘的组织是否有关联?
谢老鬼谢震在这其中又算是什么角色?
…………
丁伟边走边琢磨,回到旅社把门反锁,透过窗帘缝隙向窗外仔细查看,确认没人跟踪自己,方才脱了衣服沉沉睡去。
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丁伟翻来覆去睡得很是辛苦,噩梦不断。
他梦到自己在刚去新河人民医院上班的日子,梦到与爱人白晓芸在医院相识相知的情景,也梦到自己的同学王四洲出现在自己婚礼的情景,最后所有的梦穿插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丁伟梦见王四洲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凶狠的拿起一根铁棍砸向自己,而自己则本能的用手护住脸,吓得一声大喊……
丁伟终于从噩梦中惊醒,眼前最后浮现的画面却是妻子白晓芸惨死在面前的那张脸。
丁伟长吁一口气,低头看见胸前已是大汗淋漓,疲惫不堪的伸了个懒腰,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喝了几口水。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丁伟这才看见窗帘中透进来的阳光竟十分耀眼夺目。
抬手看了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一点!
“坏了!”丁伟心里暗叫不好,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太贪睡,竟然睡到这个时候。
丁伟心中着急,怕洪大哥派人找过自己,而自己却给耽误,更怕洪大哥压根儿就没打听到任何消息。但无论怎样,丁伟都觉得把时间用来在旅馆里睡觉,定是极大的浪费,因为此时此刻,自己心爱的妻儿还正伸出危险,命悬一线。
丁伟决定出去转转,碰碰运气,可正忙着穿鞋,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丁伟不容多想,一个箭步跃至门后,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辨认门外的人数。
“大哥开门,是洪大老大叫我来寻你的。”门外的人轻声说到。
丁伟二话没说开了门外,把门外的人一把拽进屋内一看,果然是昨晚洪大哥派出去的那四个壮劳力中的一个。
“快说,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壮劳力看着丁伟焦急的神情,显得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地说道:“消息……是有,有一些,但洪老大不让我说,只是让我转告你,这件事由他来处理,我就是个传话的……”
丁伟不等壮劳力说完,扑上去抓住对方的肩头使劲摇晃。
“什么意思!有消息了不告诉我,我怎么去救我老婆孩子!!等……等下,洪大哥说他要自己解决这个事……”
丁伟松开壮劳力,沉思片刻,突然盯着对方的眼睛问到,“是长江社,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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