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姐百货”门前,柳霞招呼几个棒棒儿正在卸货。
“师傅啊,小心啤酒,别打碎喽,要不我可赔钱喽!”
“晓得晓得!放心吧老板儿娘!”
三个身材敦实的中年人,一边小心的往店里搬运啤酒和其他货物,一边闲聊着天,柳霞拿着计算器站在门口噼里啪啦的记账。
“哎呀,听说临江路有家新开的茶楼,被人给砸的稀碎,好惨的嘞!”
一个棒棒儿感叹,却引起了柳霞的注意。
“是哦,我也听说喽。听说是个省城老板开的,比咱那个临江茶楼高档的多,上下三层楼,摆龙门阵打麻将的人都满喽,生意好的很呐……”
另一个棒棒回应道,听口气好像进去过一样。
“师傅,这么大的事,派出所咋个说法?”柳霞在旁边插了一句。
一个棒棒儿苦笑着摇头,“派出所能有个啥子说法嘛!还不是走走过场,然后拍屁股走人喽。城西哪个不晓得,这事是谁搞的?”
另一个赶忙使个眼色,“干活喽,你话好多哦!也不怕惹麻烦!”
棒棒儿们都闭上了嘴,三下两下把货物卸完,找柳霞结了账离去。
柳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谢老鬼那帮人干的。一山不容二虎,小小的城西临江路怎能容得下第二家茶楼并存,按照谢老鬼的惯用做法,罪魁祸首绝不会冤枉他。
“天杀的瓜批!”柳霞心中暗暗骂道。
“阿霞!”
柳霞一回头,看见阿芬正包着头巾走了进来。
阿芬将不到三十岁,是广东惠州人,在柳霞隔壁开了一间小小的广式发廊,大到焗油染发,小到刮胡子掏耳朵,阿芬的发廊啥都干,除了不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
阿芬从老家带来了两个小工,一直跟着自己在江城开店,好在广式剪发的手艺不错,在城西一带颇有名气,尽管收费相对偏高,但很多人还是乐得来阿芬的发廊修剪头发。阿芬的回头客很多,大部分都是冲着广东人时尚潮流的手艺而来,但也有人冲着阿芬性感的穿着而来,谢震也是阿芬的回头客之一,尽管阿芬并不希望有谢震这样的客人。
“阿霞,你听说了吗,临江路新开的茶楼被人搞得好惨,肯定是那个扑街的人搞的了!”
在阿芬他们广东人口中,“扑街”就是最恶毒最富有攻击性的诅咒,可阿芬依然觉得这个词汇用在谢震身上还是力度不够。
“鬼晓得,反正又不关我啥子事情。我劝你也别瞎操心喽,省的惹火上身。何况你还是个外省人……”
柳霞嗔怒,假装生气提醒这个爽直的广东女人。
阿芬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巾,嘴里嚼着槟榔。
“外省人有什么不同的了,我在你们这里遵纪守法,有没有犯过什么违法的事。这一点啊,你们江城人不能和我们广东人比,你看我们广东人从不排外,广州,深圳,有多少外地人,外省人最后都在广东安了家……”
“阿芬,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想外省人外省人的说,可是你看,江城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有几个外省人进来大家都晓得,小地方就是这个样子喽,所以你说话办事更要小心嘛。姐这是为了你好,听话啊……”
柳霞视阿芬如妹妹一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柳霞和于长山一起的时间还长,除了晚上回家吃饭休息,所有的白天,这对儿异性姐妹几乎天天都泡在一起,聊天,嗑瓜子,嚼槟榔。
阿芬有点扫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阿霞,你看我新买的裤子好看吗?”阿芬在柳霞面前转了个圈,柳霞这才发现,阿芬身上穿着一条崭新的牛仔裤,裤型十分修身,充分衬托出阿芬玲珑婀娜的下半身曲线,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柳霞先是啧啧赞叹了两声,额随后又马上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阿霞,不好看吗,还是不适合我穿?”阿芬停下来,有些失落的看着柳霞。
柳霞摇摇头,咬着嘴唇,有显得些为难。
“不是,你穿的确实好看,要我说还非常性感。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你说你孤身在江城,无依无靠,你整天穿的这么性感,你就不怕那些个坏人打你主意?咱城西谁最坏你又不是不晓得!”
柳霞的话同样让阿芬顿时花容失色,有些后悔,但阿芬更觉得有些懊恼。
“阿霞,我就搞不懂你们江城人,一个烂仔你们为什么就那么怕。我们外省人拿他没有办法,难道你们本地人也如此害怕?”
柳霞轻叹,苦笑着说到,“阿芬,不是我们江城人胆子小,是现在世风日下,蛇鼠一窝,我们平民百姓除了报警,又咋个能和他们斗嘛!你又不是不晓得,报警有个锤子用处!”
阿芬顺着柳霞的话一回想,城西几次报警都和江城帮有关系,但结果却都是不了了之,没了下文。
“唉,这样就没搞头了,只能忍了。”阿芬摘下头巾,让头发自然风干。
突然一声清脆的铃声,于长山骑着自行车到了店门口。
阿芬小跑两步迎出来,倚在店门上。
“于大哥,这么早就下班了啊,辛苦了。”
于长山一抬头,一看是阿芬。
“哦,今天活儿不多,给两个单位送了点报纸和挂号信就没事了。站在门口干嘛,进店里坐啊……”
阿芬摆摆手,妩媚的看了一眼于长山宽厚的胸膛,又回头笑嘻嘻看了一眼柳霞,“好啦,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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