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是张真人的徒孙,还是白眉鹰王的外孙,正邪两道于他皆关系匪浅,夹在中间也的确是为难。
虽然不知他为何仍未表露身份,但见他以一人之力接连挫败少林、昆仑、华山、崆峒四大门派高手而未伤一人性命,周芷若不仅又喜又忧。
喜的是张无忌武功之高近乎登峰造极却抱有化干戈为玉帛之心,这正合周芷若心意,她本就不喜动武,与明教相斗不过奉命而为,一路厮杀至此,心中剩七分疲累,三分木然,如今明教元气大伤,她只盼能早些结束,离开这是血气冲天之地。
忧的是师父对明教恨之入骨,恐怕会倾一派之力与张无忌死斗,如此,周芷若就不得不对他横剑相向了,这实非他所愿。
汉水上,他们同沦落天涯,虽然只相处时间甚短,但也算得上是半个朋友了。
如此忧喜参半时,她师父灭绝师太已出阵。
张无忌知肉掌难敌倚天之利,便夺了峨眉弟子的长剑掷向灭绝,只见他身法敏捷,只绕了个圈子师姐们的长剑便纷纷脱手。
周芷若料想自己绝非敌手,却也不想如此轻易被夺了剑令师父颜面无光,捻了剑诀心中默念师父平日所教的剑法精要,屏气凝神希望竭尽全力之下能稍许拖延几招,不料张无忌竟调转身形绕过了她。
待张无忌回到原处,峨眉弟子皆空手,唯独周芷若长剑仍在。
场内一时鸦雀无声,周芷若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顿时又急又气,脸涨得通红。
“你眼看师父受这小子急攻,怎地不上前相助?你手中有剑,却站着不动,只怕你在盼望这小子打胜师父呢。”偏偏这时候丁敏君的声音大刺刺插了进来,在这安静的时刻听起来格外响亮,周芷若觉得对面的明教中人说不定也听清楚了,面上赧色更甚。
“啊我没记错的话,当日在山脚下你就对着那小子脸红来着。”丁敏君不依不饶继续。
周芷若知道她积怨已久,加上师父三番两次袒护,怕是早已对自己恨之入骨,此次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又岂有放过的道理,心中只盼师父不要听信她挑拨,然而接下来听到的话却令她心如死灰。
“芷若,你敢欺师灭祖么?”
灭绝对徒弟爱护有加,同时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倔强脾气,若被她以为和明教有染,只怕是——
周芷若看到师父提剑,那招正是灭绝自创的灭剑之起手式,而剑气所凝的方向,不是张无忌,而是她这个徒弟,当下心中惨然,她明白张无忌这是顾忌往日交情,可是他为何想不到这样一来反而陷她于百口莫辩之境地。
她陷入如此境地,一时方寸大乱,心中却尚余一分清明。师父虽狠辣但非不明事理,但若出手张无忌势必会继续照顾她,到时只会愈难堪。她心中思绪百般,却均在一瞬,顷刻间便拿定注意。
在众人眼中,灭绝之质问余音未绝时,她那小弟子就一把掷了剑,就地跪倒道:“师父养育之恩莫敢忘,弟子听凭发落,只自认问心无愧。”
她说得如此果决,倒令灭绝招式一滞,之后她又冷下脸看向张无忌:“此我峨眉家务事,望曾少侠一介外人莫擅自插手。”
张无忌被她喝得一愣,终于反应过来,露出愧色,收手不再试图靠近。
听她如此说,灭绝师太略沉吟,依旧一剑平平递出,周芷若闭上眼,不避不闪,心中道当年在汉水她这条命便是捡回来的,如今就是估错局势死在师父剑下,平白多了八年无忧时光也是足矣。
剑风至,却在她颈前半寸停住。
周芷若睁开眼,却见倚天剑在师父手上划了圈再度递到她面前,只是这次是剑柄。
“至若,你既问心无愧,那便一剑将他杀了。”
周芷若本以为逃过一劫,却又被这句话打入冰窖。接了倚天剑,她竭尽全力才遏制手上的颤抖。
转身对上张无忌,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丝毫不掩饰眼中关切,任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这般,叫谁能不起疑心?
周芷若只觉嘴里发苦,一步一步挪到张无忌身前,师父的话她自是不敢违抗,手起剑出,便向他刺去。
峨眉剑法虽灵巧,但是在张无忌那般武功面前无异于儿戏,周芷若只盼他能打落自己的剑,最好将自己震出些内伤,这样便能给师父个交代。
众人屏住呼吸,不少人已然换了看戏的心态,这英俊男子与貌美女子身份对立,却又好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好事者早已揣摩了不下百遍。
只见那年轻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那峨眉幺徒虽年纪甚轻,只一招简单的直刺,发三分而留七分,已得灭绝师太八成气度,眼看利刃就要穿胸而入,剑尖突然一偏,堪堪贴着那年轻人胸前衣襟擦过,剑气虽将布料划了道大口子,不过他本人却是毫发无损,而那峨眉弟子却面露痛意地捂住手腕,长剑拖曳至地,执剑之手竟已受伤。
他人只道是那年轻人故意不动身形却在最后震开剑以昭显功力,从方才他连挫各大门派高手的身手来看,的确是有这实力。
“张无忌,周芷若武功低微自知比你不如,可你如此戏弄未免欺人太甚!”
周芷若的呵斥更坐实了这等猜想,而众人此时也无心去辨别她所说的是真是假了,“张无忌”这个名字出现时,场上便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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