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我和那魔教教主张无忌见了面,没想到那厮看起来相貌堂堂,却是个卑鄙小人,竟欲轻薄我,我可是以死相逼才侥幸逃过一劫呢。”
酒香沁入心脾,这次却是自赵敏身上散发出的,也不知她喝了多少才沾染了那么重的酒气,周芷若不觉皱了皱眉,心中却念起刚刚听到的“张无忌”这三个字。
张无忌?他已经当了明教教主?初闻及有些吃惊,细想又是情理之中,明教各派争斗多年都没争出个所以然,如今张无忌以一人之力挽救了明教,这教主之位名至实归。
明教远在西域,而赵敏几天前与张无忌相见,意味着明教也来了中原,说不定已经知道六大门派失踪的消息,不知张无忌会作如何应对。
只但愿他们平安无事,周芷若如此心想。
她被关了许久,既不知绿柳山庄明教险些全军覆灭,也不知武当山下的连环计险些把张无忌逼死,只知道依照赵敏将六大门派掳来的手腕,明教总是高手如云说不定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是以此对明教的担忧竟是分毫不差。
“怎么,素问峨眉派视惩奸除恶为己任,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对于此等恶行,周姐姐竟听若罔闻?”赵敏见她不语,便又凑近了一些。
酒香更重了,周芷若抬眼,一眼便瞧见赵敏脖子上的伤,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那道伤痕上。
伤口很小,说是伤痕都算夸大了,可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却能看出切口极细,必是利刃所谓,若稍不甚——
她竟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又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对赵敏有所恻隐,只能再度移开视线,神色漠然道:“张公子心性温厚,我看,你持刀相逼为真,而他意欲轻薄则为无稽之谈。”
张无忌在光明顶以一当十,却未伤任何人性命,算得上是个君子,又怎会行如此卑劣之事,周芷若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这多半是赵敏胡诌之词。
见她反而为张无忌说话,赵敏甩袖悻悻然退回去,把桌椅拍得乒乓作响,“那日他欲脱我鞋袜,若非我急中生智,也不知道那淫贼要做出什么事,待我了了大事,必定要他不得好死。”
虽然是她困人在先,但她起初笃定张无忌是个正人君子,所以他当真去脱她鞋袜时的确是慌了神,起初那几滴泪也全无作假成分,所以想起来依旧耿耿于怀,恨不得在张无忌脸上狠狠踩上几脚才能解气。
周芷若见她的恼怒带了几分小孩子耍性子般的任性,看起来不似假装,心中愕然。
难道她所说的是真的?她心中暗道,目光在赵敏脸上流连片刻,很快移开,不愿再多想。
无论如何,都与我无关,心中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面色愈发低沉。
见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赵敏略沉吟,眼中浮起几分戏谑,“周姐姐当日还与他为敌,如今却为他说尽好话,难道——”
周芷若心一跳,已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明明她只据实以对,到赵敏口中却变成了“说尽好话”,即便要辩解也无从说起,心头顿时泛起几分心灰意冷,顷刻又强压了下去。
“那张无忌虽及不上你宋师兄清逸潇洒,却也算得上英俊,武功又神乎其神,如今还贵为明教教主,得了周姐姐的青睐确是情理之中。”
周芷若眉头轻蹙,紧紧闭上眼,面上显出几分忍无可忍的神色,却依旧抿唇一言不发。赵敏却将她的无言当做默认,见到她面上隐忍之意,反倒像寻得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兴致愈盛,语气愈加欢脱起来。
“那张无忌似乎也对周姐姐恋恋不忘,那天听我提到你,他眼睛都亮了呢。” 她在屋里转了个圈,最后在周芷若面前停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姐姐生得如此国色天香,我若为男子,怕也要与他们争一争呢。”
她低头,目光落在周芷若眉心那点朱砂上,此时她面上无多血色,在苍白陪衬下,那点朱砂愈发娇艳如血,无端显出几分妖冶,赵敏似看得出了神,未多想就抬手抚上,似想探究那点嫣红是否确为朱砂妆点,抑或其实是血石嵌缀。
始料不及的柔软感触贴上眉心,周芷若浑身一震,睁眼望向赵敏的眼中满是震惊与初始那股看不透的情绪。
赵敏猝然缩回手,仿佛被那道视线烫伤般,莫名生出几分心虚,片刻后又觉得自己只是看晃了眼。她往后退了一步,只道周芷若是厌恶,心中一瞬掠过些愧疚之意,面上却作出不以为意的模样,反而抬高下巴,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当那些小小的慌乱过去后,她背过身去,走了几步,却又暗自问自己为何要退避,这么一想性子顿时上来了,心想你不喜的话我偏要,目光在房内转了一圈,突然有了主意。
周芷若见她自梳妆柜上的盒子里取了什么东西,以为她终于气恼了想找些法子泄愤,却见她转过身时,面上哪有什么恼怒,那笑看起来竟比之前还要欢畅。
“周姐姐之仙姿,世间难有,可峨眉的装束终究是过于朴素了些,小妹这里倒是有一物与周姐姐极为相称。”
赵敏说着已逼至跟前,周芷若还来不及细看她手中到底是什么,就觉得发髻一松,而后很快被固定。
“果然,这簪子根本就是为周姐姐量身打造呢。”赵敏笑盈盈退开,手里把玩着一物,却是周芷若原本的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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